居然侥幸生还、熬到侄子登基。
本来谦恭自守便好,效法中山恭王曹衮,闭门读书,寿终正寝不在话下。
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其人不知珍惜,却屡次“请兵”,又要“入值宿卫”。
曹植在建安2十4年(219)受命南下监军,饮酒失期,他哪是掌兵的材料?
他是想要欺谁?
其上疏背后的小心思,云某1个两千年后的读者,看得都忍不住发笑;
曹叡身为彼时至尊,岂能不清楚曹植要干啥?
2十4年,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以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欲遣救仁,呼有所敕戒。
植醉不能受命。--《魏书十9陈王传》
植不知砥砺自勉,谦退避祸,却心系兵权,屡触逆鳞。
十1年中3徙封地,最终郁郁寡欢、壮年而逝,也算求仁得仁,自陷大祸。
十1年中而3徙都,常汲汲无欢,遂发疾薨,时年4十1。--《魏书十9陈王传》
曹叡虽然荒淫忌刻,但很有些驭人之法,对这位“心怀异志”的叔叔,处理方式也颇为通达。
明帝下令,将陈思王的罪过记录,尽数销毁,人死为大,到此为止。
要知道,对于老娘与这个叔叔的那些苟且之事,曹叡怎么可能不知情?
景初中诏曰:“陈思王昔虽有过失,既克己慎行,以补前阙,且自少至终,篇籍不离於手,诚难能也。
其收黄初中诸奏植罪状,公卿已下议尚书、秘书、中书3府、大鸿胪者皆削除之。”--《魏书十9陈王传》
注意:“景初”即明帝最后1个年号。
明帝又将陈王的诗赋作品,百余篇皆抄录,典藏府中。
今天读者还能读到两千年前的曹植作品,瞻仰前人风采,客观来说,与明帝“通达大度”的1面是分不开的。
换个角度看,明帝对曹植的严密提防、屡屡贬斥,恰恰保护了曹植。
否则,若植真在帝国东西线“军前叛乱”、或在京都洛阳“交关朝臣”,最后因罪伏法;
那其诗赋,恐怕便如杨修、丁仪、何晏般,尽数销毁,百不存1了。
曹植是个文学天才,即使将时间线拉长到3千年亦然。其天才程度,被称为唯有太白、苏轼可相伯仲。
如考虑彼时(194-220)丧乱流离,学风废弃,连京师太学学子,可堪大用者都寥寥无几;陈思王的弥天才华,便更令人惊叹了。
是时郎官及司徒领吏2万余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
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4百余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
嗟夫!学业沈陨,乃至于此。--《魏略儒宗篇》
然而世人往往被曹子建的文学天才所吸引,却忽略了其低下的政治智慧。
曹植在武帝朝夺嫡、在文帝朝蛰伏、在明帝朝又试图东山再起。但专制时代的皇权是不容触碰的,故蛰伏使其生还,而“谋求出山”却使其忧死。
曹植生于文帝而死于明帝,讽刺至极。
陈寿的赞语“不能克让远放、自取灾祸”可谓1语成谶,精准概括了陈思王凄凉忧郁的后半生。
即雄心不灭、却不知谦恭自守,终至携2。
昔日,陈王在《游仙诗》中有云:
东观扶桑曜。西临弱水流。
北极登玄渚。南翔陟丹邱。
看似欢悦的诗句,却被开篇“人生不满百、戚戚少欢娱”的悲凉基调所遮盖。
虽然陈思王生前仕途暗淡、屡遭贬谪,但其在文学史上的不灭光辉,依然令后人称叹。
这大概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赵旻清楚曹植的悲剧,是以赵旻不会再放任曹植如历史上那般放纵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