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
她不由自主地催促着马夫加快速度,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心中的躁动声却越来越大。
鹿茸不明白乔洛染为什么如此焦急:“夫人,您身子重,马车速度那么快,小心伤了身子。”
马车颠簸的厉害,一般的孕妇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乔洛染幸好练过武功,身子算得上健壮。
“我这心总慌得很,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乔洛染摇了摇头,制止了鹿茸想要让马夫减速的举动,“我们今日出来的时候……等等,那是谁?”
她眼神一厉,从窗帘的缝隙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白文斌,顿时脸色有些难看的叫停了马车。
“白文斌,他这个时候出府干什么?”
他可是跟在南泽溪身边寸步不离的人,好端端的,在这天快要黑的时候出来做什么?
乔洛染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似乎正是文轩阁的方向。
去文轩阁?
文轩阁尚未开业,没有任何收入银两,并没有什么值得去的价值,除了……调查她的行踪。
乔洛染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掀起门帘,再次催促道:“以最快的速度回王府。”
“是。”
马夫手中的长鞭一甩,在
空中响起了响亮的噼啪声。
乔洛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等她回到王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
“怎么会这样?!”乔洛染心口一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大门敞开,一眼望过去,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她的心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脚步都踉跄了一下,幸亏旁边有鹿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夫人!”
“我没事。”乔洛染摆摆手,压下心中想要冲到书房的欲望,“鹿鸣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鹿鸣被抬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鹿鸣更是呼吸轻微的仿佛是个尸体。
乔洛染一看,连南君宥都顾不上了,甚至着急之下用上了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鹿鸣的床边:“这是怎么回事?!”
子衿眼睛红彤彤的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哽咽个不停:“……粗算下来,鹿鸣姐姐至少挨上了几十个大板,哪怕是寻常男子这么打半条命也要没了,鹿鸣姐姐不过一介弱女子,哪里经得起这么打?!奴婢怎么喊都喊不醒她……”
乔洛染内心一慌,双手几乎是颤抖的摸向了鹿鸣的脉搏。
虚弱无力的
跳动,仿佛也预示着床上人即将燃尽的生命。
乔洛染如遭雷劈,脸色苍白,手也久久的收不回来。
子衿和鹿茸都忍耐不住内心的焦急,探头探脑的询问道:“夫人,鹿鸣,鹿鸣她怎么样?”
“她……她……”
她没救了。
短短的四个字,乔洛染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只能苍白着嘴唇,不敢确信的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着鹿鸣的脉搏。
渐渐的,子衿和鹿茸也看出了什么,不再追问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都出去吧。”
乔洛染收回了手,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之中,“都出去吧,让我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任何办法了。
鹿鸣当时就被打断了脊柱,如果得到及时治疗,也有很大可能下半身瘫痪,但至少能活下来。
她本来就伤的重,又被下人搬动,导致伤上加伤,再加上拖了这么久时间……
如果是现代,还有呼吸机,还有icu,还有无数种办法至少能把鹿鸣的命吊住,等到她回来。
可是这里是古代。
这里是古代。
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乔洛染双手抱住了头,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嘴里泛起了腥甜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鹿鸣……
她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
乔洛染整个上半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双手用力,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的头掰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轻柔地贴上了她的后背。
乔洛染浑身一颤,缓缓的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关切的看着她。
是南君宥。
子衿和鹿茸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了房间,其他下人也被带走了,房间只剩下她和鹿鸣两个人。
南君宥发现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以后,就悄悄的从窗户飞了进来。
“君宥……”
乔洛染在对方温柔的注视下,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消失在被鲜血染红的床单上。
“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我害了她们……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她们给牵扯进来……”
乔洛染几乎是呢喃得说出了这段话。
青青和鹿鸣的伤,仿佛两把刀,在她心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明明,明明她已经尽量一切都避开了身边的丫鬟……
可为什么非但保全不了她们,反而把她们拖进了更深的漩涡?!
乔洛染几乎不敢想象,未来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