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溪放下手中的玉石摆件,脸在乎明忽暗的油灯后面有些模糊不清。
屋中的众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嗯?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南泽溪仿佛恍然惊醒,神色看不出喜怒,“文澜的提议不错,你们觉得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日晚上殿下有几分古怪。
平日里南泽溪并不会这样沉默寡言的让他们讨论,而是会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大家共同商讨。
但今天晚上,他似乎总是有几分心不在焉,说起事来也比往常多了两分主观色彩。
连冯术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声音也弱下去很多:“这,既然能辖制那女人,要不就先按这秀才的来?”
其实柳林也就是提了个方向,根本就没有讨论出详细的做法。
南泽溪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可以,那就先这样。文斌你去调查一番为难宥王府的究竟是哪家,至于那几家店,随便找个理由让人封了。”
白文斌一直默默无闻的站在他身后,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可若背后当真是太子……”
“是又怎样,封几
家店还不简单?随便找个理由,不要将视线扯到我身上来就好。”南泽溪随意的挥了挥手,心情很好的站起身,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太子的店铺被人动了手,如何能不怀疑到您的身上来?
白文斌有些无奈的伫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低头行礼:“……是。”
南泽溪心情不错,乔洛染心情更不错。
她第三天就得到了消息,那几家挤兑王府生意的店铺通通都被封了,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吃死的人,惹上了官司,有的是老家出了事,店铺关门了,看上去毫无关联,但巧合的是,通通都是这几天出的事。
“看不出来,这位五皇子殿下嘴上磨磨蹭蹭的,手里动作还挺快的嘛。”
此时她正在厨房小心的看着灶台上的中药,南君宥蹲在一边,小心地扇着火。
南君宥前两天被她发现了居然会点火,所以就抓着来干活了。
仗着乔洛染看不到他的表情,南君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厌恶,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娘子不要喜欢他,他这人坏的很。”
“我知道。”乔洛染手里套着自制的布手套,打开药罐子看了一眼,“
你也离他远一点,就你这性子,当心被他骗到沟里去。”
南君宥心底暗暗的闷哼了一声,就这么个货色,还能骗过他?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头埋地
乔洛染脱了手套,用筷子沾了一点药汁,在舌尖上一点,苦的皱紧了鼻子:“好了好了,去找些小瓶来装好,我们准备进宫。”
这是汤药,携带不方便,所以她特意多烧了干了一些水,只是如此一来,这药也就苦得难以下咽。
不过反正喝的也不是她,苦就苦吧。
乔洛染接过南君宥递来的白瓷瓶,忘了自己刚摘的手套,下意识的伸手去拿药罐的把柄,顿时被烫的抽了口气。
“洛染,没事吧!”南君宥听到上面传来的声响,顾不上生闷气了,紧张的站起来一把握住了乔洛染的手。
看着上面被烫红的一片,他心疼的仿佛自己被烫了一半,“怎么不喊我来,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烫。”
他这会儿说话语气倒是正常多了。
乔洛染没太注意,她上辈子糙惯了,这辈子忽然细皮肉嫩了起来,时常会有伤到自己的情况发生。
“没事,烫到了而已,放到凉水里面泡泡就……”
她
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君宥下意识地将她的食指含入了口中,柔软的触感包围着手指,乔洛染大脑一时间当机了,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还是手指上传来的刺痛惊醒了她,乔洛染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气又羞的瞪大了眼:“谁告诉你烫伤需要含在嘴里的?不知道口腔有三十六度烫的伤口更加难受吗?”
南君宥一脸无辜:“啊……?什么是,三十六度?”
“……”她都气得胡言乱语了。
乔洛染磨了磨牙,看着眼前的小混蛋,到底没舍得一巴掌下去,“以后记住了,烫伤拿到凉水下面去冲,不要再含在嘴里了!”
说完,她自顾自地从旁边的水缸中舀出来一碗冷水,疯狂的冲洗着自己的手指。
谁也没有提刚才的举动有多么暧昧,只有乔洛染匆匆的脚步和微微颤抖的手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等乔洛染洗了半天手,总算冷静了一些,转过身重新来到了灶台前:“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趁着今日太子礼佛的功夫进宫一趟……”
只见灶台上摆着两个干干净净的瓷瓶,药罐里也已经没有半滴药汁。
显然在她洗手的
工夫,南君宥已经将药都装好了瓶,此时还瞪着无辜的狗狗眼看着她,仿佛像是闯了祸,却一脸无辜的萨摩耶。
乔洛染嘴巴动了又动,到底没舍得发火,只好干巴巴的将瓷瓶收好:“走了!你快点让影三给你一个易容,不然就别想着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