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就见到元策推着欧文兴缓缓的走了过来。
估计是她呆的时间太长,欧文兴等不住了,干脆自己找了过来。
她心下焦急,脸上却扬起了一抹自然的微笑:“义父,您在前院等我就好,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谁知欧文兴定定地看着她,脸色忽然一沉。
“洛染,你是不是有倩儿的消息了?”
“义父……”
“说实话!”
……这种情况,她如何将实话脱口而出?
乔洛染脸上微笑的面具快要挂不住了,语气也变得有些焦急:“义父,洛染没有说谎话呀,这后院也荒废许久了,我估摸着,义母早就搬走了……”
欧文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主卧的大门,示意元策将他推过去。
糟糕!
乔洛染不知自己哪里露了马脚,干脆伸手接过了元策手中的轮椅把手,笑着想要离开后院。
“义父,这里全都是蛛网和尘土,您大病初愈,不适合吸入太多的烟灰,还是先尽快离开的好……”
谁知走了没两步,她忽然觉得手下一轻,欧文兴竟然自己撑着轮椅两边的把手站了起来,不顾身体的不适,向着主卧跳过
去!
但是满是泥泞的地面凹凸不平,欧文兴没跳多远,就踩到一颗石子,扑通一声向前倒去。
“义父!”乔洛染飞奔过去扶起他,却被激动的欧文兴一把握住了手。
他额角有青筋暴起,面容有些狰狞,仿佛恶鬼上身:“洛染,你实话告诉我,你义母去哪了!”
“……”乔洛染动了动嘴唇,还是说出了真相,“义母,义母已经……”
“别说了!”欧文兴突然打断了她,双眼恐惧地看着主卧的门,仿佛那里隐伏着一头凶兽。
乔洛染知道,义父这是猜到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那份遗书:“义父……这是,义母给您的……信。”
欧文兴迫不及待的打开这封信,见到第一字时,就双眼震动,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囫囵的看完,欧文兴双目通红地将遗书抱在胸口,嘴里忽然发出孤狼般的哀嚎。
乔洛染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这份真相对于义父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她喊来元策搬起欧文兴坐回轮椅,全程欧文兴仿若没有灵魂的尸体,任由他们摆布。
若是这时有谁刺上一刀,恐怕欧文兴也丝毫不会躲开。
他
的心已经死了。
“唉。”乔洛染叹了口气,环顾了周围的环境一圈。
天色已经黑了,偏偏这儿如此脏乱,还有尸臭味,根本就没有办法住人。
但是长阳城不比别的城市,没有营业的客栈,若是不打算住家里,只能住到城东的花街去。
街上的空房子虽然多,但是多数都和这个院子一样荒废许久,不清理一番也无法住人。
义父的状态也不好,刚才他们试着推义父出去,义父便像疯了一般又要跳下轮椅,他不敢进门,却不愿意离开主卧太远,牢牢的守在门口。
乔洛染头疼极了,只能勉强先收拾了,旁边一间客房出来,打算凑合一晚。
这里离义母也不算远,欧文兴没有拒绝住进这里。
夜晚,乔洛染好不容易劝说了义父安寝,但是想着白天状若心死的义父,乔洛染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交代了元策几句,才睡了过去。
到了深夜她忽然被一声尖叫吵醒。
“欧伯伯——欧伯伯——你在哪儿,欧伯伯!”
“坏了!”乔洛染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面冲去。
满脸焦急的元策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花园里乱转,见到她
,立马冲了过来。
“小姐,欧伯伯不见了!”
“我知道。”乔洛染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略一思索,转身冲向了旁边的主卧。
主卧的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乔洛染一下没打开,干脆用肩膀狠命的撞了两三次,才将门给彻底撞开。
“义父!”
门一打开,两人便见到欧文兴昏迷不醒的躺在血泊中,右手还扶在旁边的棺材上。
棺材的盖已经被打开了,乔洛染眼睛快速的扫过棺材尖角上边的血迹,狠狠地皱起了眉,冲过去身手探了一下欧文兴的鼻息。
淡淡的气流吹在她的手指上。
她又伸手摸了下欧文兴的脉搏,确定义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乔洛染叫来元策,一起抬着欧文兴回到了床上。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地方买药,好在她将银针带了回来,用针灸为义父止了血,包扎了伤口,其余的治疗只能等到白天了。
将元策赶去睡觉,乔洛染纠结了一下,还是干脆地坐在了义父床边。
只是半个晚上不睡而已,她更担心一个不注意,义父又跑去寻死。
看着躺在床上深深睡去,眉头依然拧得很紧的义父,乔洛染苦恼地
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可如何是好?
义父吃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