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东西以后,程晏转身便要走。他故意放慢脚步,余光测过身子去时时刻刻掌控着宋明的情况。
不出意外,宋明果然叫住了他。
“站住!你说什么?什么见我儿子最后一面你说清楚!”他扒着牢门,将头努力的想要伸出去,抓狂的喊着程晏。
程晏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再次开口道:“江大人已经找到了你的儿子,他为人宽厚,会在行刑前让你们父子见最后一面。”
宋明显然是不敢相信的,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找到我的孩子!你们一定是在骗窝,对,你们在骗我。”
这种话他可以暂时的骗自己,但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将自己孩子送走的那一刻,想到的便是如果自己无法逃脱,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看着亲爹被砍头。
可如今一切都毁了,一切都完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宋明越来越疯狂,牢房打造的坚硬无比,不管他多么用力的搬动都无济于事。
程晏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了。看着程晏走开的背影,宋明的内心就像是被架在了炭火之中生烤,对他无疑就是一个煎熬。
他在心里不停地想着槐儿此刻的位置,终于忍不住欺骗自己道:“难道是汪勇骗我,他没有将槐儿送出去,反而送给了那个狗官邀功!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宋明发疯的话都在程晏的监听中,他刚刚并未走远,而是在视线内离开了,随后便隐藏在拐角处的墙壁旁。
那里正好是牢房的死角,宋明那个位置根本瞧不见有人还在。
将此情况呈上给江瓷后,便立刻捉来了那个叫汪勇的人,
这汪勇就是一个走货郎,以宋明用十两银子便将槐儿带去了三十里开外的村子里,那里的一户人家也是宋明提前打点好的,只要将槐儿送过去便能够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事不宜迟,在得到消息后江瓷立刻便叫程晏备了车,两人风风火火赶往三十里外的平阳村。
平阳村虽远,但若是计算起来也是在乐安县的地界上,这一路也总归是能够安全的。
马车上,江瓷昨夜睡得很少,虽回到了房中却迟迟难以入眠,眼瞅着外面的天都有些通明了才起了些许的睡意。
“大人,您要是疲惫便小憩一会,到了卑职叫您。”程晏看江瓷那脑袋一会低下去两会差点摔倒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
好在程晏靠得住,对附近也足够熟悉,江瓷也能够放心的入睡。
马车一路颠簸,等江瓷醒过来时,车子正好停在平阳村的村口处。
村子里来了一辆马车,许多村民纷纷好奇出来查看。江瓷特意叫程晏穿了便服,两人在村子里行动才不那么的扎眼。
进了村,江瓷便向路边的老者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胡庆家在哪吗?”
老者有些眼花,盯着瞧了半天才瞧出眼前人的模样,打算若是看起来便穷凶极恶的人就不告知,一看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便指了指一边不远处的茅草屋道:“那就是了。”
老人家没再多问,继续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在忙忙碌碌,但看起来非常开心,也不知道槐儿这几日过的如何,那家人是个怎样的。
顺着老者的指路过去,离得老远就看到一个小孩子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衣服补丁摞补丁,此刻还在地上用小树枝画画。
江瓷一眼便认出那个背影就是槐儿,于是开口喊道:“槐儿!”
那小孩子回头,在见到江瓷的那一刻他猛地张开瞳孔,惊吓万分的跑进了自己家的房子里,将屋门死死地关住。
“怎么回事?槐儿好像不认识我了。”江瓷看了看程晏,程晏也一头雾水。
他没见过这个孩子的样貌,但他相信江瓷是不会看错的,于是便上前去准备推开房门。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在我家门口?”一妇人挎着菜篮子回到此处,发现有两人正在自己家门前鬼鬼祟祟,立刻跑了过去。
妇人警惕的看着江瓷和程晏,视线最终落在程晏的身上,因程晏块头大,看起来也像是那种不由分说便抢东西的劫匪,她也心有余悸的质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江瓷连忙解释道:“大姐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却站在别人家的门口企图进去,这是怎么说对方都不会相信的。
随后她指了指屋子里还探着一个头出来的槐儿道:“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是来找槐儿的。”
妇人自然也知道槐儿的名字,这才放下了些许的警惕,但还是没有请两个人进去,而是继续问道:“我怎么信你?这孩子送来的实话神神叨叨的,见了谁都躲,你们要真是他的亲人,就不能让一个孩子吓成这样!”
妇人看起来是个实诚的,且没有管顾江瓷说的是真是假,劈头盖脸将两人一顿数落。
若是知道自己数落的是县太爷,恐怕这个叶瑶被吓坏了。
程晏听不下去了,想要上前阻止,就被坚持拦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是我们的问题,只是当时她家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