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一颗石石头在经过雨水的冲刷下变得平滑无比,赵大海一脚踩下去,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后方仰过。
或许宋明并非真的想要他死,只是想警告他,吓唬他,让他抓紧时间与谢氏和离,没想到竟然出了人命。
一条坚硬的树枝刺穿赵大海的心脏,将他悬挂在半空中。
“该死的!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没办法了?”宋明明显有些慌乱了。
左顾右盼身前没有任何东西,余光瞥到了地面上赵大海掉落的匕首,颤抖着捡了起来。他在见到赵大海这张脸时心中的仇恨便会燃烧,控制不住的将赵大海的脸上五官一块块挖了出。
随后便推下了山崖。
只是宋明没有想到的是,下面竟然碰巧遇到了信任县令江瓷。
宋明从回忆当中剥离,继续讲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惶惶不安,心里想着你们一定会找到我,可阿凤却说不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亲眼看着江瓷造访了谢氏,又在自家大门口询问了槐儿,心中更是不安。
“我找到了阿凤,叫她跟我一起走,可她怪我害死了赵大海,要给赵大海守灵,要让槐儿给他守孝。
天大的笑话!我宋明的儿子怎么可能给他赵大海守孝!”
宋明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公堂内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公堂之上造成回音,诉说着他此刻最为激动的心情。
后来她杀了谢氏,又用赵大海的方式将谢氏脸上的皮肉通通挖去,这样谢氏就可以一直陪着赵大海了。
他对于这两条人命丝毫没有任何的在意,反而不屑道:“背叛我的人,就该死。
槐儿已经被我送走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赵大海身边!”
程晏忍不下去,想要出手给他两拳,都被江瓷止住了。宋明虽然狠戾,让人狠的牙根痒痒,但作为捕快滥用死刑岂不是无事礼法。
江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同样想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的愤怒,压着情绪道:“宋明,是你和谢氏先背叛了赵大海,并且还害了这两条人命,现本官决定——”
江瓷敲定了惊堂木,声音洪亮道:“罪犯赵大海,三日后斩立决。”
死对于宋明来说,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赵大海在被押下去后,江瓷感觉自己太阳穴不同的跳动,阵阵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揉捏着额头。
仅仅一夜之间,槐儿又能够被送到那里去,大概也不会走太远。江瓷翻阅了许多的卷宗,发现宋明这个人在乐安县孤身一人,亲戚朋友一人都没有。
根本毫无头绪,他到底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哪里去
江瓷放下手中书册,程晏从外面走进来复命道:“大人,那畜生还是不肯说出孩子在哪,需不需要卑职动刑?”
江瓷摇摇头,无奈道:“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动刑也无济于事。”
宋明的承受能力,要比叶瑶想象的强上很多,需要想到一个策略为好。
想了想,江瓷抿了抿唇道:“先关回去,食水照样给他送过去,今日早些下职明日再来找本官。”
她需要静下心来不受外界的影响,程晏也是一样。
县衙除了程晏以外便是江瓷,到了夜晚难免有些冷清。江瓷披上外衣走出门,在夜风之中仿佛得到了一丝安慰。
她没有束发,而是将发丝随意的放下,只有到了晚上才可以随意的做自己。
“江大人?”
不远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出来起夜的程晏。见到一身白色大氅的江瓷站在屋门口,第一眼还以为是女鬼。
在确认了站在那人的身份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放心的走了过去道:“大人您怎么还没睡?”
程晏站过去,站在江瓷身旁,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江大人,似乎和白日里有许多的不同。
“大人,您长得还挺好看。”程晏忍不住夸赞出口,江瓷是他见过最细皮嫩肉的男子了,和他一直以来接触的大老粗都不同。
突然被夸的本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的亏今夜还没将脸上上妆用的余粉擦拭下去,现在还看不出任何她是女子的端倪。
充其量只能是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男人罢了。
“少拍你家大人马屁。”江瓷玩笑的说道。
程晏这人是个实心眼的,以为江瓷不高兴了,便认真的解释道:“并非卑职说谎,大人的确是卑职见过最好的官,只是瞧起来羸弱了一些,不碍事。”
这话倒像是一句中肯的评价,江瓷挑眉道:“此前那位大人对你们很差吗?”
江瓷想到自己刚来时那几名衙役的样子,若是一直遭受打压,怎么会练得一副懒散的模样?可若是看程晏的行事作风,和他们倒像是两个地方出来的。
程晏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继续说着什么,或许是并不想回忆之前的事情。
江瓷也不追问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搓了搓手道:“程晏,你有没有感觉到县衙有些冷清?”
程晏不明所以的望向身边的人,狐疑道:“大大人想听实话?”
实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