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知白准备继续讲述自己的验尸结果,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打开门,程晏气喘吁吁靠在门边。
不是叫他在县衙等着吗?一个不太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瓷试探性的问:“找到人了?”
见江瓷出来,程晏立刻行礼,断断续续道:“江江大人,您还是回县衙看看吧。”说罢伸手擦了擦自己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找是找到了,但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然看着程晏很急的样子,想必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否则程晏不会找到义庄来,只能将死者的事情先放下,随程晏会衙门去。
临走时,江瓷郑重的交代道:“麻烦陆仵作稍后将最详细完整的验尸记录撰写好,送到衙门,本官还有事情需处理。”
字难看些就难看些吧。江瓷心里想着,大步流星的走在程晏前面,程晏对陆知白做礼后,连忙一起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光忙着快些回衙门,也没有仔细问过程晏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一回到县衙门前,江瓷瞬间傻眼了。
许许多多的老幼妇孺全部趴在门口向里面张望,还有几名年轻妇人在门口的石狮子处走来走去。
所有人一见到江瓷回来了,一齐蜂拥而至,团团包围住江瓷,更有一些来自不同百姓身上的手抓着江瓷的手腕和官袍。
“大人!大人救救我家相公!”
“救救我儿子求大老爷救救我儿子!”
耳边话音缭绕,全部一起诉说着自己的情况,江瓷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听谁的。
试着开口想让她们冷静,可她们根本冷静不下来!一边江瓷还要护着自己的前胸,别让这些四面八方的手给发现了。
她是在无法脱身,只能眼神求助程晏。
程晏似乎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呆愣愣的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江瓷几次眼神警告后,无奈的上前以屋里揪开一人的衣裳,拉到了身后,大声道:“都让让!都让让!有什么冤情让我家大人进去再说!”
程晏虽不是人高马大,但中气十足手劲儿还大,不仅一下子能将人抓出去,那一吼也能给人震慑住片刻。
就这片刻已经足够江瓷见缝插针的溜出去了。
公堂上,江瓷稳坐在最上方,手中惊堂木拍的作响,下面齐刷刷跪着的十余名老弱妇孺皆失了声。
江瓷瞥了一眼程晏,他立刻会意解释道:“江大人,卑职贴了告示后,这些百姓皆说自己家有人失踪,所以卑职便都带了回来。”
原本以为若是有一家人来报失踪,便可以轻松查到死者的身份,现如今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有其他人遇害?
还没等江瓷发话,下面再次七嘴八舌乱作一团。
“大人,我家相公就是上山区砍柴,可却三日没有回来了!”
“是啊是啊!大人我家相公昨日进山,今日还未归,他从不在外过夜的!”
“大人大人大人”
江瓷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肃静!”
“你们一个一个上前来,本官问什么便答什么。”
江瓷叫程晏准备了笔墨,由她亲自来书写失踪人的名字和体貌特征,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做什么营生的。她隐约觉得,这里面就可能会有那具尸体的家人,只是现在还不能声张,免得出现恐慌。
一个时辰后,终于将最后一人的描述写完。
可面前的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江瓷抬头,面前女人粗布萝裙补丁裸补丁,一头长发用一布条缠绕盘气,干净利落。
她看起来很年轻,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不同于适才那些人的心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家中有人走失的样子。
“可还有什么事?”江瓷放下手里的笔,对上面前人的目光。
女人明显有些踌躇,两只手忍不住的拧在一起,许是担忧家人如今在何处,许是还有其他顾虑,在她几番欲言又止后,摇了摇头。
她内心不知是何等纠结,却也只是吞下了到嘴边的话,轻声回应道:“无事草民等江大人消息”语毕后,直愣愣的转过身离开了。
一旁的程晏一直将人的背影盯到大门口,直至看不见后才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不问下去?她看起来还有事情没交代。”
连程晏都看出来了端倪,江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边翻着桌上的纸张一边摆了摆手道:
“不急,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在这些人的描述中,找出是否和义庄尸体有关联的描述。
啧!你去催一下陆仵作的验尸记录。”
江瓷翻了几页感觉毫无头绪,这才想起了已经这么久,陆知白还没有送来验尸记录,果然不盯着就会偷懒!
程晏领了命便要出门去,迎面装上了一抹白色身影。
“不需要劳烦程捕快了,在下这不是来了吗?”陆知白晃了晃手里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来到桌案前定睛一看,“呦,江大人这字瘦劲清峻,字如其人啊。”
江瓷本来写字便就是瘦瘦小小的,就算这一路上练习过,也很难改变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过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