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行了,收起你那无用的同情心,滚去干活儿。”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皇后依旧呆呆地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眼神迷茫,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像是枯草一般,再无从前的光泽。
皇贵妃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靠近时,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阵阵馊味。
她皱了下眉,“装疯就装疯,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么?”
皇后依旧纹丝不动,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皇贵妃冷笑一声,“从前我们确实针锋相对的斗了一辈子,可我来这里不是看你笑话的——今日皇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提了废太子的事,明日早朝会让所有大臣一同商议表决,下最后的决断。我儿子也跟你儿子一样,被人害得要倒大霉了。”
皇后脸色依旧不变,只是瞳孔微微收缩起来。
皇贵妃继续道:“不管我们过去有什么恩怨,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皇后眼皮动了动,终于微凝了眸光,看了她一眼。
没错,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苏棠。
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她就不会被打入冷宫,策儿也不会下定决心谋朝篡位——甚至就连谋逆一事,也是那个小贱人鼓动策儿的。
她恨,恨不得把那小贱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可是她知道,策儿已经出事了,她不能再莽撞行事,否则睿王府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那她就再也不可能为策儿报仇了。
所以她宁可被一群该死的狗奴才欺凌折辱,也要装疯卖傻,在这冷宫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皇后敛了下眸,淡淡的道:“我能得到什么?”
皇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厉芒,“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救出老三。就算没有机会,我至少也能帮老三和你报仇。”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我父王,他可以让朝中几位老臣听你号令。”
如今的她身在冷宫,诸事不便,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帮她,她又何必再计较那些过往?
………
云浅和萧墨栩离宫以后,先去安顿了王灿的家人。
然后说起京城那批灾民的安置事项,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你是说,父皇给你安排了任务,但没有给你钱?”
云浅神色微妙,“他不会是想,让你用睿王府的银子赈灾吧?”
萧墨栩嘴角抽了抽,“应该不至于。”
睿王府大出血,或许是能接济这些灾民。
但是,即便他愿意这么做,父皇只怕也不乐意——睿王府凭什么以一己之力去接济灾民?是不是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想要收揽民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父皇应当是希望我想办法筹钱。”
云浅的神色更复杂了,“所以太后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怕你误解父皇的意思,所以故意找我说起募捐一事?”
也就是说,太后是在帮他们,指点他们。
萧墨栩点了点头,“不错。”
从前太后最疼爱的是老三,但是自打苏棠救过她以后,她老人家对他们睿王府,也算是有几分偏爱了。
但太后从不插手朝政,没想到如今,竟愿意在这种事上指点他们。
云浅想了想,拧眉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需要父皇同意才行。”
但,她觉得父皇很难同意。
云浅忽然道:“萧墨栩,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些流民聚集起来?”
萧墨栩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云浅弯唇,“施压。”
………
御书房。
景帝因为太子的事烦躁得很,偏偏这个时候李德通来禀报,说是老七和苏棠求见。
“他们来干什么?”
景帝蹙眉道:“朕已经如他们所愿了,还不满足吗?”
虽然他知道,今日之事错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受害者而已。
但,苏棠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此事,他还是有些生气。
毕竟她打的不只是太子和皇贵妃的脸——废储君,那颜面扫地的是整个皇室!
李德通自然知道帝王心中不快,讪讪道:“回皇上,睿王说,是睿王妃想到办法,如何赈济京城这批灾民了。”
景帝脸色微变,其实这批灾民是最烫手的山芋,甚至比西北那边的灾民更难办——因为西北至少有赈灾银送过去,但这批灾民,国库却没有更多的钱来安置他们了。
所以,只能从朝中大臣手里募捐钱财。
但这些老匹夫,一个个都是貔貅,要想从他们手里拿钱,比登天还难!所以这是他丢给老七的一个难题,也算是一个考验。
没想到,苏棠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办法?
“宣!”他立刻道。
“是。”
李德通颔首,尖声唱喏道:“宣睿王、睿王妃觐见!”
下一秒,萧墨栩和云浅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景帝犀利的目光当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