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来,君臣们一场狂欢,尽兴而归。
接下来,卢太行倒是没有在京城久待,仅仅过了几天时间,就直接走马上任,前往浙江赴任了。
张之极在山海关坐镇,同样也不敢在京城久待,在府中待了两三日,就直接返回了山海关。
本来李岩也该返回山东济南府了,结果却是请旨留了下来。
没办法,过些日子,通州镇与京营的人马就要返回京城了,跟随主力一同返回京城的还有李自成跟刘宗敏两个闯逆的魁首,虽然如今已经是份属不同的阵营,可是李岩终究是旧情难忘,毕竟那是真正一同出生入死过得,不管皇上如何处置,自己终究还是要见上两个人一面,哪怕是真的要斩首示众,那起码自己也要给两个人送行一番,全了这份情义。
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通州镇与京营在赖重霄与郭尚怀的率领之下,终于一路征尘的从湖广返回了京城,将李自成跟刘宗敏押了回来。
朱慈烺下旨将通州镇与京营将士各自安顿好,常以霖直接接掌了京营;而李定国则是接掌了通州镇。
接下来,就是要见一见李自成了。
朱慈烺带着李岩与常以霖亲自来到了天牢,再度见面,如今的李自成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闯王,一别经年,向来可好?”
朱慈烺微笑道。
“朱慈烺小贼!”
牢房里的刘宗敏双眼通红,厉声喝道:“老子恨不得直接生吞了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我们皇上同样不吃你这一套!”
李自成倒是平淡的很,看了朱慈烺一眼,淡然道:“朱慈烺,不错,你比你老子强多了,比你那个皇伯父更是强上了百倍,朕输给你,输的不冤,只是,当初若是朕用了李岩的方略,你未必就能够是朕的对手!”
朱慈烺笑道:“闯王,你也知道,那份方略,本来就是朕送给李岩的,既然敢送给李岩,那就笃定了你李自成根本无法施行这个方略,难道不是吗?便是李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冒着被你质疑的风险全力推动,不照样寸步难行吗?”
李自成神色一呆,冷哼道:“若是朕全力支持,未必就推行不动!”
朱慈烺摇头道:“便是你全力支持又如何?你身边的文武愿意支持吗?若是他刘宗敏全力反对,你舍得将刘宗敏杀了,还是舍得将袁宗第、牛金星杀了?你知道朕为了推行这个方略,杀了多少人吗?内阁阁臣、地方督抚,甚至还有三司官长,无论哪个阻拦,不是被杀,就是被撤,连藩王都不例外,只要你有这样的胆量跟魄力,那就算你赢,我朱慈烺拜服!”
“我!”
李自成脸色登时灰败了下来,杀人诛心,还是人家朱慈烺技高一筹啊,人家就是笃定了,自己无法弹压住内部的反对力量,即便是自己能够弹压住刘宗敏,哪还有牛金星宋献策呢,还有顾君恩呢,还有袁宗第呢,自己总不能将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臣子都给杀的杀,贬的贬吧?
推行,那自己面临的就是大顺国四分五裂局面,不推行,那就是眼下现在的局面,这是一个死局,朱慈烺早早布下的死局,仅仅一纸书信,就已经决定了双方未来的命运,也已经决定了李岩未来的立场!
李自成沉默片刻,方才问道:“李岩,如今这山东巡抚做的可还惬意?”
李岩脸色有些酡红,低声道:“闯王,李岩受您知遇之恩,君臣一场,何必如此说话?您知道李岩的志向,不在乎什么封侯拜相,也不在乎什么留名青史,在乎的就是这大明子民能够安居乐业,填饱肚子,不管是皇上,还是您,都是我李岩的恩人,李岩感激涕零,只是,终究我抱负理想要实现,只能依靠皇上,不是吗?”
李自成叹道:“不错,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怪只怪我李自成自己眼瞎,错信了牛金星,可惜啊……”
朱慈烺淡淡说道:“闯王,朕敬重你是一个英雄,其实也不想杀了你,二十年来,虽然你给大明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但的确也是在为穷苦百姓谋一条出路,不是你天生叛逆,而是大明的君王们太没有出息了,这也是你与张献忠的区别,若是张献忠在这里,朕二话不说便会将其凌迟;可是你不同,朕还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
“一山不容二虎!”
李自成沉声道:“朱慈烺,所谓成王败寇,朕已经输了,那就愿赌服输,死又有什么?”
朱慈烺问道:“若是朕要将你送到海外,让你自己去再闯一片天下,永生不得返回中土,你可愿意?”
海外?
李自成一愣,旋即失声笑道:“不愿意,我李自成乃是大明的人,生在大明,也要死在大明,跑去海外,难道你想让朕做一个异乡孤魂野鬼吗?不必了,死则死尓,何必啰嗦!”
“闯王!”
李岩急声道:“这可是皇上的格外恩典,臣可是跪求了皇上数日啊!”
“不必!”
李自成坚定道:“李岩,朕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也曾经十年间为朕出谋划策,制定方略,你我两不相欠,只有一点,来世,你我君臣在做一场兄弟便是!”
“对!”
刘宗敏喝道:“李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