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白雪如柳絮,伴随着密密细雨及如刃寒风落下。
天色漆黑如墨,本是深夜,盛京内却火光冲天,脚步声马蹄声声不断入耳。
从宅院逃出,几人立即发现能离开盛京官道的路被封,千军万将堵截在道上,阻拦他们离去。
不得已,步惊澜抱着长安,牵着白落幽,一家三口潜入京郊树林。
然而,夏侯礼的人与淳于长宁的人马,皆齐齐追击而来。
无数宁国侍卫在搜寻着她们的下落,个个淋着风雪,取剑抽刀,于林中警惕搜查。
而此时,步惊澜搂着白落幽躲在一颗树后,他们走过了周围的前后路,却都没有发现出路。
躲在男人怀里,白落幽苦笑叹息。
“前有狼后有虎,我们一家三口只怕要折命于此。”
步惊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充斥着笃定:“本王绝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
白落幽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低声喃喃:“我要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皆平安无虞。”
步惊澜薄唇微动,他欲开口言说时,神情微顿:“嘘。”
骨节分明的指按住了她的唇,白落幽也停下话语,安静了下来。
隐约间,她听到树后响起浅浅的脚步声,它踩踏着白雪,发出窸窸窣窣的警示音。
不是一声,而是三声,四声……
一共是
八个人。
要解决他们轻而易举,但是问题是,同时解决掉他们,不让他们发出声音,并不简单。
该怎么办?怎么除掉他们的同时,不让他们出声吸引其他人?
思忖间,白落幽只觉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神色骤变凛然,就在她要出手时,搂着她的人忽然一动。
“唔。”
蓦然间,白落幽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就动了起来,出手之快,白落幽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八个人就都同时倒在了地上。
她——
简直目瞪口呆。
“幽儿,你换上他们的衣裳,带着长安悄悄离开,本王为你断后。”
他扒着尸体的衣裳,一边对她说道。
白落幽回过神,微微皱眉。
“不要。”
步惊澜手上动作一顿,凝望向她,如同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他想要开口劝言。
白落幽道他想要说什么,所在他开口的时候,马上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了,是我们一家三口皆平安无虞,否则要死一起死,全家三口一起死。”
她十分认真,凝视他的目光也满是坚定。
现实不是电视剧,长安年纪小,就现在这个情况,她和步惊澜必死无疑。
如果她和步惊澜舍命留下长安,也只有两个情况,要么死,要么落到夏侯礼的手上。
夏侯礼那狗东西不是人,绝对不会对长安好的。
倒不如,让长安跟着他们一起死,下辈子再做一家人。
步惊澜沉下脸,“别胡闹。”
“你才是胡闹!”
深吸口气,白落幽跟着一起扒了尸体的衣裳。
知道步惊澜爱干净,特意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直接扔在了他的身上。
“换上。”
白落幽的语气凶巴巴的。
步惊澜怔了片刻,随后无奈。
没等他开口,她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告诉他。
“你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你……”
望着她换上衣裳的背影,步惊澜略感生气,然而心中的欢喜却始终无法散去。
他认识的她,冷静而又坚定,以至于过分的理智。
理智到……
他以为她与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权衡利弊罢了。
如今,她居然说,他死了,她绝对也不独活。
她……心里是有他的。
步惊澜心中微动,不再多言,换上了衣裳,他抱着长安,紧紧牵着白落幽的手,一家三口就这么在漫天大雪的黑夜中行走着。
“簌簌——”没走多久,他们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前面的人,站住!”
糟了!
白落幽稍稍抬头,瞥见不知为何出现在官道上的马车,与步惊澜对望了
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齐齐点头,他们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人发现不对劲,大喝一声:“拦住他们!”
跑!
“长安给我。”
白落幽从步惊澜怀里接过长安,紧紧抱着他向着前面的马车冲去。
步惊澜则留在原地,袖中滑出锐利长剑。
来人见了他,辨认出了他的身份,眼中杀意更甚。
“他是南国的池南王,杀了他!把步惊澜碎尸万段!”
步惊澜俊容一片冰冷,闻言,阴冷勾唇。
白落幽跑到马车前,先将长安在车厢里安置好,随即拉起缰绳,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了步惊澜。
见他以一敌多,她更是着急起来。
架着马车向他而去,在他又割下一个人的脑袋之后,马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