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乐平公主回到清吉堂,正见肖元元以手托腮呆坐着,似是满腹心事。
乐平公主走到肖元元面前,肖元元抬了抬眼,看了看乐平公主,叫了一声:“公主回来了?”
乐平公主坐了下来,问道:“不是允你去见苏夔和杨玄感了么,怎么还是不高兴?”
肖元元正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问道:“公主用膳了么?我让人去传膳!”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肖元元看了看芸香,道:“你去吩咐司膳局,传膳吧!”
芸香应了一声:“是。”便退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菜膳上齐,两人慢慢悠悠地吃着,待吃得差不多了,乐平公主又开口问道:“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苏夔和杨玄感说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了?”
肖元元咽下一口汤,顿了顿才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事!”
乐平公主放下手中的汤碗来,问道:“什么故事?”
肖元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讲道:“从前有个老太太,寡居多年,膝下有两个儿子。
有一天,老太太家拆迁了……不是——老太太捡到了一大块金子,回去就告诉了她的儿子。”
乐平公主一边吃着菜,一边闲适地听着。
肖元元接着道:“老太太素来偏心大儿子,于是就把金子给了大儿子!”
乐平公主顿了顿,开口评价道:“老太太这般偏心,不怕二儿子忌恨?”
肖元元回道:“公主说得是,那老二自然心生不满,一气之下离了家,从此不再过问老太太的养老之事。
不久,老太太身染重疾,需要钱来买药。
可是大儿子不愿出钱,说扶养老人,理应两个兄弟分担,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赡养老太太,老二也出钱才行。
老二自然也是不肯吃这个亏的,那老太太最终病重之下,无人照料,很快就死了!”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放下了筷子,道:“这大儿子太没良心,他母亲如此偏向他,他怎能丢下母亲不管,任由他母亲病死呢?
老二也是……这生养之恩——算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肖元元笑了笑,道:“这故事还没完呢!后来老太太重生了,重生到她捡到金子告诉儿子们的时候。”
乐平公主一愣,便静下来继续听肖元元讲故事。
肖元元回道:“老太太这一次,便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将金子平分给了两个儿子,每人一半,不多不少。”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问道:“这下应该都满意了!”
肖元元摇了摇头,道:“老大不满意,他从小占便宜占惯了,觉得自己是家中老大,应该拿大头。老太太的所有的东西,都该由他继承才对。”
乐平公主被气笑了,道:“怎会有此厚颜无耻,贪心不足之人?”
肖元元接着讲道:“于是老大便忌恨起了老太太,将老太太赶出门去,再也不管了!”
乐平公主顿住了,肖元元道:“一开始,老二照顾老太太还算尽心,但跟上前一样,不久老太太便生了重病,需要钱来买药。
老二虽然愿意出钱,但他觉得老大理应出一份,结果去要钱时,被老大赶了出来。
老二一气之下,也不管老太太了,不久,老太太又病死了!”
乐平公主气得脸都绿了,怒道:“家里有这两个畜生,老太太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肖元元笑了笑,接着讲道:“然后,老太太又重生了——”
“还来?”乐平公主看向肖元元。
肖元元接着讲道:“这一次,老太太彻底吸取了上两次的教训,当下把自己的两个儿子赶出了门去,把金子留给自己,就算生了病,起码自己手上有钱买药。”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早该如此,自己手上有钱,还怕身边无孝子么?就算没有亲生的,干得也可以!”
肖元元叹了一口气,回道:“公主说得对,但也不对。
一开始这两个儿子为了得到老太太的钱,日日都在老太太身边孝敬,十分殷勤。
可时间一长,老太太一毛不拔,两个儿子便开始不耐烦了。
后来老太再一病,两个儿子心想,老太太死了,金子不就是他们的了?
于是便故意拖着,不给老太太治病,又找人去挫磨老太太,然后……”
乐平公主顿时无语了,愣了半晌才道:“好歹毒的故事!”
肖元元问道:“公主觉得,若那老太太再次重生,当如何做?”
乐平公主气笑了,道:“反正都是一死,还重生做什么!”
肖元元也跟笑了笑,顿了一会儿,乐平公主道:“说到底,她不该去捡那块金子,那哪里是金子,分明是买命钱。
若没有那金子,日子固然清贫些,也不至于家中兄弟阋墙,三次——三次病中都无人照拂。”
肖元元气愤道:“公主怎么这么想,金子是多好东西,没招谁没惹谁,无缘无故还沾染上了因果。
要是没有钱,老太太病了,两儿子照样是不会管她的。
要我说,那老太太最不该就是生那两块叉烧!”
乐平公主失笑出声,道:“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