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肖元元不解地看向杨玄感,杨玄感也笑着摇了摇头。
苏夔回道:“宦海浮沉啊!当初我也曾入朝为官,官任侍郞,可结果你也知道啊!
当初家父身兼五职,朝堂之上,举足轻重何等荣耀,仅因一小人诬告,便被免职在家,自此再难恢复当年荣光。
我也只能在家郁郁不得志,后来虽又在东宫为内史舍人,可东宫的下场……不提了!”
苏夔又饮了一口柑汁饮,一旁的芸香又给苏夔将杯子续满。
苏夔愣了一会儿,见肖元元与杨玄感都没有说话,不由得好奇道:“元元,你怎么不劝我呀?”
肖元元不解的问道:“我劝你做什么?”
苏夔道:“当年在江都,你可是一直劝我重新振作入宫为官的,如今怎么一言不发了?”
肖元元惆怅道:“那时候年小不懂事,如今再劝你,实在没那心气了!”
苏夔板起脸来,道:“你不能这样,你也该振作起来,那如意楼要赶紧开起来。你呢,多去外面转转,窝在家里,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杨玄感瞪了苏夔一眼,教训道:“得了病就该在府上好好养着,元元是体弱之症,最忌操劳,你还要让她去开如意楼?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苏夔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心思,我不就是为了一口吃得么!”
肖元元看向杨玄感,杨玄感解释道:“他呀,就是被如意楼里的菜把口味养刁了。如意楼一关门,天天跟我抱怨没有好吃的——一天天的,也不想些别的,听得我都烦死了!”
苏夔气得回道:“惦记如意楼菜蔬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京中有多少人都指着如意楼解馋呢?
勋国公家的小公子,如意楼关门第二个月,生生饿瘦了四五斤。还有虞府、李府、京中大户哪个提到如意楼被关的事,不都恨得咬牙切齿么?
我估计废太子之所以这么快失尽人心,就跟这如意楼关门大有干系!”
苏夔说得当然是玩笑话,杨玄感和肖元元都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
肖元元顿了一会儿,慢慢道:“对了——商行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帮了我不少的忙,尤其是杨兄,你私自派人将我送回江都城,事后可有连累到你?”
杨玄感摆了摆手,道:“这点小事,不足一提。”
肖元元不信,又问道:“杨兄眼下身居何职?”
杨玄感顿了一下,道:“你别多心,我是为母守丧,丁忧三年,眼下还未过丧期,所以才没有任职。”
苏夔笑着对肖元元开口道:“你别老是关心他了,他父亲多厉害啊,如今越国公已独霸朝堂,你还愁他日后没有出路?
为母守丧是大善之举,名声已经有了,会给他日后的官声加码的,你根本不用担心他。
你担心担心我吧!”
肖元元满脸好奇道:“废太子虽然失势,可你不是早就攀上晋王了么?新太子门下,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此晋王非彼晋王。
杨广被立为太子后,其长子河南郡王杨昭承袭晋王爵,早先就由于乐平公主在中间牵线,苏夔与杨昭关系日笃。
“哦,你说是晋王小殿下——”苏夔有些不以为然道:“那小殿下也算为人谦和豁达,跟他的父亲和伯父都不一样。
只是我如今心不在官场,我志不及先祖,才不及家父,家父能位极人臣,我却觉得位极人臣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过么: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极有道理,反正我家世代累积,几辈子也吃不完,不如在家放地收租,安心享乐,侍奉双亲,无功无过也就罢了。
自然,若是有美食美酒就更好了!”
肖元元和杨玄感互视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苏夔看向肖元元问道:“元元,当真不愿出来做生意了?”
肖元元摇了摇头,道:“就像你不想再入官场一样,我也心灰意冷了!”
苏夔哼了一声,道:“看看,这都造了什么孽!”
肖元元想了想,道:“你也未必找我才行,你可以自己开酒楼呀,你把之前如意楼的厨子伙计招回来,自己干就好了,何必要跟我分钱?”
苏夔回道:“说得容易,你以为我没想过?且不说那些厨子如今都在京中各大贵府大院里,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更让人难受的是,只有厨子,没有原材料,你拿什么做饭?
菜籽油停产了,精盐也停产了,连那不腥的猪肉也在坊间找不到了!
即便勉强做出来,那味道也是千差万别,哎呀,每每想到那红烧羊排、虎皮肘子、金汤酸菜鱼,还有蒜蓉炒清蔬,我都馋得睡不着。
少了这口吃的,这几年活得没滋没味儿的。”
肖元元眸色黯了黯,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笑来。
杨玄感道:“我听说新太子召了萧珏入府,是想要重建一个商行出来,怎么最近都没什么动静?”
苏夔笑着道:“还能因为什么——肖氏商行之所以创办出来,是因为元元有各式各样的技术,加上元元的经商之才。
那萧珏固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