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她并非你想的那般。”
允妃没想到,一向冷静沉稳的秦王竟会为一个侍妾解释。
一下子,她对楚亦姝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她拧了眉心,语气急切:“什么叫并非本宫所想那般,明明是那楚氏不守本分!瞧瞧,瞧瞧,若不是她给你灌了迷魂汤,你岂会如此同本宫说话?”
秦王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沉默了。
他知道母妃圣宠不多,当年若不是父皇吃醉了酒,也不会临幸母妃。母妃只得他一个皇儿,自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事事为他考虑谋划,所选王妃、侧妃也都是能帮衬到他的。
楚氏,一无家世、二无门第,母妃看不上她。
想了想,秦王才说:“母妃,华容道的图样是楚氏绘制的。”
母妃看重利益,或许只有提到楚氏的功劳,母妃才会对楚氏有所改观吧。
此话一出,允妃的脸色果然有了变化,“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因为华容道,秦王在宫里宫外名声尽显,她身为母亲,自然倍感欣慰与骄傲,却不料,这份功劳竟有楚氏的一份。
“你没有骗本宫吧?”
秦王忽然觉得和允妃说话特别累,他抬手轻捏眉心,起身要走。
“儿臣还有事务要忙,先告辞了,往后得了机会,儿臣再来向母妃请安。”
允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跟上:“好了,好了,一个侍妾罢了,能得你心意,能帮衬到你,你愿意抬举着便抬举着吧,母妃是管不着了。只是,你别忘了看在汪将军的面子上多去看看玉言。”
“还有容萱(秦王妃的名字),她是你的嫡妻,你们成婚多年只有元祁一个嫡子。与你差不多年纪出宫开府的皇子,哪个不是子嗣绵延不断,你上心些,和她再多多生几个孩子,知道么?”
许是允妃不知下一次见秦王是什么时候,叮嘱的话接连不断。
可这些话,却不是秦王爱听的。
但,秦王到底是个孝顺孩子,虽然他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还是忍耐着朝允妃行了礼,“是,母妃教诲,儿子会记在心上。母妃照顾好自己,儿子走了。”
他一拂衣袍,径直转身、阔步离开,允妃根本拉长了脖子还没看两眼,人就没了影儿。
允妃拉了脸,蹙眉坐下,对身边的嬷嬷抱怨:“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与本宫生分了,本宫才同他说了几句便要走。”
“娘娘,秦王殿下这些年深藏若虚、大巧若拙,一步一步走得又稳当、又有章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躲在娘娘怀里的小皇子了。您也是时候该放手,让秦王殿下自己去搏了。”嬷嬷恭声劝她。
允妃心里很不是在滋味,仿佛放开手脚,便是否认了她这个母亲多年的辛苦一般。
而且,“本宫说的那些话,不都是为了他好?子嗣之事本就是要紧的事,更别说那个什么楚氏了。”
她总觉得秦王不该把心思放在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作用的人身上。
然而,允妃却根本想不到,如今这个被她轻视、被她鄙夷的女子,将来有着怎样的举足轻重、不容忽视的手段和力量。
——
回到秦王府,秦王身心疲惫,一头扎进书房,坐下才喝了半盏茶,还没松口气,高祥就进来禀报:
“王爷,汪侧妃来了,正在书房外头候着呢,说是亲自做了些王爷喜欢的糕点,想让王爷品尝。”
“汪侧妃?”
“是啊,汪侧妃知道王爷送给皇上、太子的华容道是用汪将军打仗得来的象牙做的,特地来向王爷道谢的。”
“……”
秦王眼瞳微凝。
汪泉有功,汪氏作为女儿为父高兴本是人之常情,但,他最清楚汪氏的性子,真让她进来,她定会有意无意在他耳边提及汪将军这、汪将军那。
这些话,他在允妃那儿已经听得有些烦了。他摆摆手,告诉高祥:“让她回去吧,就说本王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见她,等以后清闲些,本王再去望春阁看她。”
书房外,满心欢喜、一脸期待的汪侧妃听了高祥的回话,一张小脸瞬间僵住。
她不相信:“不会的,王爷怎么会不见我?定是你胡说!王爷就算再忙,也能让我进去送了糕点再走。”
汪玉言拧着眉,将高祥往旁边一拂,直直就往书房里闯。
高祥吓得周身冒冷汗,赶紧上前拦人。
“侧妃,侧妃!!王爷的意思,奴才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啊。您也知道,王爷如今深得皇上信任,各种差事都多,王爷真不是不愿见您,是真没时间啊!”
汪侧妃还想往书房里瞧瞧,只是,高祥不动声色地往她面前挪了挪,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忿忿然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行了,别挡了!既然王爷在忙正事,我不打扰就是了!麻烦你替我把这个送进去吧!”
不等高祥答应,汪侧妃直接不由分说将食盒塞给他,转身噔噔走得飞快,像是被点燃的爆竹。
高祥站在原地瞧着,不由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汪侧妃这暴脾气,怪不得王爷不想见她。
果然,他将食盒提进书房后,秦王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