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祝长安觉得有点稀奇。
郡主一向不喜欢她这个女儿,这半月在病中也没见她来看过,怎么这时候来了?
檀舒见祝长安一脸迷茫,轻声解释道:“县主明日大婚,郡主此时过来,想必是要同县主说些体己话。”
确实,再怎么不喜祝长安,临嫁人了肯定也是有些话要交代的。
檀舒手上拿着祝长安换下来的外衫,走到门边传话:“县主正在更衣,劳郡主等候片刻。”
传话的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祝长安换好衣服,便让人去请郡主。
郡主不一会便独自进了祝长安的房间,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支开了檀舒桑竹。
祝长安起身向郡主行礼。
“行了,不必行这些虚礼,你也坐吧。”郡主自顾自坐了下来,掏出两本小册子:“我来这是要同你交代些事。”
祝长安坐在郡主身侧,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等着郡主说话。
郡主先是把其中一本册子递给祝长安:“你在侯府常年卧床,我和你祖母便也没让你学着管家。好在袁府的夫人身子康健,你嫁过去暂时也轮不到你管家,到时候你就在她身边慢慢学。”
“这是你嫁妆里的田产和铺子,虽然有你婆母掌家,但是你也不可惰怠。嫁过去之后就可以开始从这些你自己的产业慢慢上手,免得到时候你婆母让你掌家的时候你两眼抓黑。”
祝长安接过那本册子,随意翻了翻。
都不用等到在袁府掌家,她现在就已经感觉两眼一抹黑了!
还有一本册子,郡主拿出来的时候有点犹豫。对上祝长安疑惑的眼神,郡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递给了祝长安。
“这是……”冷情如郡主,此时脸上也浮上两抹浅淡的红云:“你自己看吧!今晚睡觉前多翻一翻,明日你就……好好侍奉夫君!”
祝长安听到这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便也没翻开看,只是和另一本册子放在一起。
以前就听说过女子出嫁前,母亲会给女儿讲一些房中术。只是郡主性格冷淡,祝长安还以为郡主不会来交代她这些事,没想到还是送避火图来了。
“多谢母亲,女儿谨遵教诲。”祝长安低眉顺眼地道谢。
郡主说完了就准备走,却被祝长安喊住:“母亲,父亲被陛下叫去南境抗敌的事……”
“你父亲是军人,那都是他应该做的。”郡主是亲历过云麾将军旧事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皇帝此举是何用意:“不管是姜州还是南境,只要是保卫大周河山,你父亲都是义不容辞的。”
“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是如此吗?”祝长安追问。
郡主侧过头看一眼祝长安:“深渊地狱,也是如此。”
郡主又准备走,却再次被祝长安叫住:“那如果这深渊地狱本是不必去的呢?如果是因为潘家被扳倒了才……”
“亦是如此!”郡主这次没再看祝长安,直接提步出了房间:“你明日要出嫁,今日便好好休息吧。”
祝长安在房里呆坐了好一会,才唤檀舒和桑竹进来。
“给我梳个头发,不用戴什么发饰,简单梳一个就行了,我去祖母那坐会。”祝长安起床之后还未挽发。
檀舒便将祝长安扶到镜前开始梳头。
桑竹在一旁收拾祝长安的嫁衣,嘴里感叹道:“时间真快啊,不知不觉县主这就要出嫁了!”
若是原主,此时应当是要和桑竹回忆一下往昔的。
只可惜她是半路来这的,对原主的过往也只能从那些手记中窥探一二,这时候自然没法去接桑竹的话。
“说起来,最近城外来了一批流民,说是从涂州来的。”见祝长安没有搭话的意思,檀舒便找了个话题聊起来。
“涂州的流民?”祝长安有些惊讶:“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去赈灾了吗?怎么还会有流民?”
檀舒一边给胡长安梳着头,一边解释道:“县主不知道,据说这次地动把涂州大片的屋舍田地都毁了,等重建好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许多涂州的居民便往外迁徙,咱们都城也来了好大一批呢!”
这些流民想要直接进都城自然是不可能的,便只好在城外盘桓。
“都是可怜人,这么冷的天,在外是吃不好也穿不暖。”祝长安前世也是经历过几次这种天灾的,对那些流民自然更是悲悯:“大婚后咱们煮点粥,再买点棉被棉衣给他们送去吧。”
闻言,檀舒笑眯眯地夸赞祝长安:“县主真是菩萨心肠!明日仪式过后奴婢便找人去办这事!”
“什么菩萨心肠不菩萨心肠的!”祝长安轻叹一声:“从前都是安居乐业的小老百姓,被一场天灾弄得流落他乡。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也是积德,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也遇上那般的灾祸呢?”
祝长安话音还没落下,檀舒立马伸手去捂祝长安的嘴巴:“县主马上要办喜事的人,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话哪能随便说?!”
“知道了知道了!”祝长安笑着把檀舒的手拉开,又想起之前皇后说宁信和谢怀雁也在涂州:“不知道宁将军和宁夫人他们怎么样,不过宁将军武功高强,想来要护住宁夫人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