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祝长安便出了亭子,走到了袁子望身边。
“你不是应该在涂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涂州这次地龙翻身灾情严重,加上谢怀雁也在涂州,祝长安还以为袁子望会在涂州待上许久。
“婚期将近,我自然是要回来的。”袁子望看着祝长安面色苍白,两颊比之之前又消瘦许多,有些担心地拉上祝长安的衣袖:“你瘦了,你在南境……”
祝长安微微侧身避过袁子望的手,张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父亲现在在南境领兵抗敌,我为人子女的担忧父亲安危,自然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瘦了也正常。”
见祝长安不假辞色,袁子望愣了一下。
两人分别时都还好好的,一回都城祝长安就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袁子望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你……”
“正好今日你在,有件事我想同你说。”祝长安对袁子望脸上的困惑视而不见,“我们的那什么‘心仪之约’,还是算了吧。”
“什么?!”袁子望其实很久没有想起‘心仪之约’这件事了。
起初同祝长安约定的时候还在心里打趣过她的小女儿心态,后来又觉得祝长安这人挺有意思的,再后来就渐渐忘了这个约定。
总归她是他未来的妻子,不管怎样他都会对她好的。
可祝长安如今提起取消是怎么回事?
祝长安微微垂下眼眸,语气里没太多情绪:“之前是我太过幼稚,你我这样的家世,联姻后能相敬如宾已是上佳,再去追求两心相许着实没必要。”
联姻!
袁子望掩藏在宽袖之下的手指微微震颤。
在南境究竟发生了什么?祝长安回来之后竟然就把两人的婚事定性为了联姻?!
诚然他起初也认为这场赐婚就是联姻的产物,但祝长安一直以来的表现却并没有把两人的婚姻当成联姻来看待!
是因为定远侯吗?皇帝召定远侯去南境抵御海盗的意图被她知道了?
这时袁子望脑中闪过两人分别前在马车里说的话——
“陛下是怎么都不会动定远侯的!”
定是祝长安觉得当时他在诓骗她!甚至觉得他当时明明已经知道皇帝要对定远侯下手,仍旧对她说了那些话!
可是皇帝当时明明……
见祝长安已经准备离开,袁子望下意识伸手去拉她:“长安,我……”
“袁尚书自重!”祝长安甩开袁子望的手,脸上已带了几分怒气:“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到底还没成婚!在宫里就拉拉扯扯,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说完也没看袁子望一眼,带着檀舒就快步离开御花园。
祝长安从未对袁子望如此疾言厉色过,袁子望登时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祝长安走后,太子拿起那封郁珠玉写的信,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也没拆开来看,直接就收了起来。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不能被任何旁的事动摇!
太子一口饮尽杯中已经凉了的茶水,提步走出湖心亭。
一出来就看到袁子望还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太子眉一挑,上前问道:“怎么没跟你那未过门的媳妇一起走?等本宫呢?”
袁子望这才回了神,转过身向太子行礼:“不知定远侯之事,太子可还有回寰之法?”
“袁玉山,你是个聪明人。”太子眼神中带了些许惋惜:“有没有办法,你还不知道吗?”
太子看向祝长安那已经几乎看不清的背影:“她也是个聪明人。”
袁子望知道,太子这意思,就是他也无计可施了。
若现在边境有战乱,那定远侯作为大周最锋利的一把刀,自然是不会遇上这种事。
但大周现在边境安稳,皇帝便要开始卸磨杀驴了。
祝长安刚出宫门就双腿一软,若不是檀舒在一旁拉了一把,只怕她就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摔在地上。
“县主!”檀舒急忙查看祝长安脸色。
祝长安只觉得头昏眼花:“没事,我们走吧。”
一回到侯府祝长安就换了衣服睡了,睡之前还特地嘱咐檀舒等人,大婚之前不见任何人,要好好养身体。
老夫人和祝长宁知道祝长安回来了,都赶紧来梨香院看她,可是他们来的时候祝长安已经睡熟了,只好跟檀舒等人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县主就走了。
向漪也来了,只是还没进到梨香院就被茹桂给劝了回去。
祝长安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婚前一天,除了每日吃饭喝药,几乎就再没起来过。
可即便养了这么久也仍是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面色比新糊的窗纸还要白。
“县主,该喝药了。”檀舒将药送至床前,桑竹将祝长安扶起来,檀舒则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给祝长安喂药。
喝完了药,祝长安难得没有继续睡下,而是倚着床头跟她们聊起天来:“皇后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宫里已经把皇后之前给您准备的嫁衣送来了。”檀舒想起那火红嫁衣,面上不由带着笑:“说起来那嫁衣还没试过,县主要不要起来试一试?”
祝长安本是不想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