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不容易上了岸,祝长安娇娇弱弱地靠在小宫女怀里,轻轻喘着气,似乎是吓坏了。
潘思卉则是真的吓坏了,只见她脖子和手臂处都有几道划痕,但她分不了心思去管这些皮外伤,嘴里强烈的腥臭味搅得她肚子里一阵翻山倒海,趴在地上不住地呕吐,难受得她生理性地流了些眼泪,吐了半天倒真让她吐出了不少湖水。
只是她刍狗一般红着眼趴在地上呕吐的样子哪还有一点贵女的样子,梁、周二人被她这副样子吓到,站在一旁迟迟不敢上前。
贵妃就是这时候过来的,祝长安钓个鱼把自己钓进湖里去了,还有个贵女不知什么原因也落了水,这让贵妃原本因为春祭顺利举办得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眼里似有怒气,质问唯二没落水的梁、周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自然不敢把她们跟着潘思卉过来找祝长安麻烦的事说出来,更何况还眼睁睁看着潘思卉把人推下水!两人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只是周娘子隐晦地瞥了瞥还在地上趴着吐个不停的潘思卉。
贵妃敏锐地注意到了周娘子的眼神,烦躁地皱着眉,正要发怒,祝长安却突然直起身,朝着容贵妃跪拜:“贵妃!是臣女的不是!臣女只顾着钓鱼,不防脚下一滑,掉进了湖里!”
说着还满脸感激地看了一眼如一条死鱼趴在地上的潘思卉:“潘娘子为了救臣女才跳下水!多亏了潘娘子见义勇为,不然臣女怕是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梁、周二人听见祝长安说的话都满脸讶异地看过去,她们还以为祝长安肯定会向贵妃告状,毕竟按照贵妃对祝长安的喜爱程度,只要祝长安咬死了潘思卉是故意把她推下水,即便潘思卉推她的时候除了她们再无人证,贵妃怕是也会找别的由头给潘思卉找些苦头吃!
但偏偏祝长安就这么把话圆过去了!
潘思卉则是终于止住了呕吐,听见祝长安的话,不仅没有被放了一马的自觉,反而憎恨地瞪向祝长安,眼神就像淬了毒药一样阴狠!
因为祝长安这话说出来除了将潘思卉摘干净,还把自己拉潘思卉下水的事也揭过去了。潘思卉这时候要是再把祝长安在水里殴打她的事搬出来做文章,不会有人为她出头不说,还会说她心思恶毒,而祝长安却是不计前嫌!
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阵阵发疼,可偏偏潘思卉什么都不能说,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此刻简直恨毒了祝长安!
贵妃浸淫后宫这么多年,看到梁、周二人那副嗫嗫喏喏的样子,再看潘思卉一脸阴毒,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是祝长安自己没有要追究的样子,加上今日春祭,实在不宜把事情闹大,她便也顺水推舟不再计较,只是看向潘思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寒意。
“你身子不好,还是快跟本宫回宝栖宫换身衣服,免得着凉!”贵妃让人把祝长安扶起来,临走前还没忘了地上还有一个可能着凉的贵女,冷冷道:“潘娘子也速速去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吧,别着凉了。”
说完就带着祝长安走了,看也不看留下来的几人一眼。
潘思卉手指紧紧抓着地上的青草,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只因贵妃轻描淡写地让她去找个地方把衣服弄干,竟连一件干净衣服都屑于让人给她!
腊八宫宴上的屈辱再一次涌上心头,潘思卉怨毒地死死盯着贵妃等人离去的方向,等她们的人影都消失了才收回目光,在梁、周二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祝长安在宝栖宫中先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便只着中衣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榻上烤火,慢慢等着头发变干,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慢悠悠地喝着。
因着在湖边贵妃并没有细问这事的前因后果,现在人后她自然要问两句:“你们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可是那潘思卉为难你?”
“不曾!”先前都已经把关系撇清了,祝长安当然不会背着人再告状,便按照先前在湖边说的又同贵妃说了一遍:“当真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潘娘子是为了救我!”
虽然祝长安矢口否认,但贵妃心里早已有了决断,此时再看祝长安只觉得她过于懂事,平白惹人心疼:“你这孩子,总是如此良善,脾气又这般温顺,受了欺负都不会告状,也不知道随了你爹你娘谁的性子!”
按祝长安睚眦必报的性子,被欺负了当然要亲手欺负回去才解气,便是当场没有还回去,也不会借贵妃之手去报仇,而是会以后再找机会加倍报复回去,更何况在水里已经狠狠地折腾了潘思卉一番,就更不需要贵妃替她出气了。
但毕竟在长辈面前祝长安一向装得极好,自然不会把心里怎么想的全告诉贵妃,便捧着碗乖巧地冲贵妃笑了笑。
两姑侄正聊着,一个小宫女走进来向贵妃禀报:“娘娘,贞嫔着人给潘娘子送了一套干净的衣裙过去。”
“贞嫔?”贵妃挑眉,没想到那人会出手,随即冷笑:“她倒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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