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安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潘思卉正带着梁娘子和周娘子两人怒气冲冲地大步向她走来。
祝长安手里还捏着饵料,一见潘思卉几人这架势,便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阵唇枪舌战,只好把手里的饵料扔进小湖,不舍地看了一眼湖里抢食的鲤鱼,悄声说:“小鱼儿等我一下,姐姐马上就来钓你们!”
把手上沾上的饵料都拍干净,祝长安才又转向潘思卉等人,换上极为和善的表情问道:“潘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潘娘子生气了?”
没想到潘思卉上来什么都不说,先用力推了祝长安一把!祝长安本就在湖边站着,被这么一推便向后退了两步,还好她眼疾手快拉住了岸边一棵梅树枝条才堪堪站稳,低头一看脚正好踩在湖边的砖块上,只差半步便会掉进湖里。
祝长安抚着心口震惊地看向潘思卉问道:“潘娘子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哪里得罪了你?”
“祝长安!你居然敢捉弄我们!”潘思卉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恨不能用眼神将祝长安抽筋扒皮:“你明明是评选之人为什么不说?”
祝长安睁大眼睛做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反问道:“你们也没问我啊。”
“你又不参加评选还在那装什么不知道今天是按抽签确定比试的项目!还说什么都没准备?我看你是准备太多了!就等着看我们出丑是吧!”愤怒已经完全占领了潘思卉的大脑,她完全忘记了祝长安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娘,而是有品级的县主,而她此时对祝长安做的事、说的话全都是以下犯上!
周娘子扯了一下潘思卉的袖子想要让她冷静,却没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潘思卉厌恶的人。潘思卉一挥手就挣开了周娘子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
祝长安看着失去理智的潘思卉,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装着被潘思卉的话伤到了的样子,不可置信地问:“潘娘子怎么会这般想我?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会参加比试!何况我什么都没做,如何会让你们出丑?不若我们一起去请贵妃判个对错?”
潘思卉也知道祝长安确实没有在比试中做手脚,毕竟是自己因为害怕被祝长安针对而发挥失常。但按照潘思卉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失误的,她总要把这事怪罪在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自然就是祝长安。
见祝长安油盐不进,还把贵妃都搬了出来,潘思卉再傻也知道这事闹到贵妃面前只怕是更讨不着好,便干脆换了个切入点,冷笑着嘲讽:“祝娘子如此装腔作势,这么看着倒是确实和袁子望天生一对了!”
潘思卉莫名其妙提起袁子望,祝长安不满地轻蹙眉头,问道:“这事跟袁侍郎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装得如此圣洁无辜吗?收了袁子望那个全都城的笑柄不是正好成全了你不问过往不看门第的高贵形象吗?”见祝长安脸色微变,潘思卉脸上有一丝得意,又朝着祝长安向前压了两步,讥笑道:“全都城都知道袁子望是个小小的詹事之女都不要的男人,也就只有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虚伪之人才会上赶着嫁给他了!”
祝长安觉得潘思卉这时候扯到袁子望完全就是自找死路,这位潘娘子怕是想不起自己做过什么丢脸事了吧!
“袁侍郎在潘娘子心中竟然是这种人吗?”祝长安吃惊地虚捂着自己的嘴,回忆着袁夫人无意间说起过的一件事,用最疑惑的语气说着最扎潘思卉心的话:“可是袁侍郎明明同我说过他当初退亲后,潘娘子追了袁侍郎的马车三条街,就为了给他送你亲手做的糕点啊!”
如愿看到潘思卉的脸色“唰”地变得煞白,祝长安并没有准备住口,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潘思卉,接着往下说:“我原本还以为潘娘子是袁侍郎的才学,没想到潘娘子竟是这般瞧不起袁侍郎!那为什么还要送袁侍郎糕点呢?真奇怪啊潘娘子!”
这件事一直被潘思卉视为最大的耻辱,如今被祝长安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嘲讽,潘思卉目眦欲裂,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被羞愤占据,身体的反应远远比脑子动得更快。
于是所有人就看着潘思卉双眼通红,怒吼一声就伸手把祝长安推进了湖里!
梁娘子和周娘子完全没想到潘思卉居然这么疯,竟然真的把祝长安推下水!两人赶紧上前查看,只见祝长安掉进水里之后就没了声息,连头都没冒出来,仿佛在这湖里消失了一般!
梁娘子本就胆子小,见这情况吓得腿都软了,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害怕得说话都打颤:“没声响了……她会不会,死了……?”
听见这话,潘思卉也心脏一缩,什么羞愤什么恨意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跟着上前查看,竭力把自己伪装得很镇定的样子,但眼神里无尽的绝望已经出卖了她,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恐惧:“不,不会吧?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我没想到她会掉下去的!”
周娘子转向潘思卉,脸上血色尽失:“潘思卉,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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