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妄离开纪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纪莹刚到朝明堂,就听到里头小罗纹惊喜的声音:“小姐醒了,我去叫夫人!”
闻声,纪莹喜出望外,连忙进了里屋。
“阿宝!”
纪莹来到榻前,见纪徽音睁着眼,神思已经逐渐清明的样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醒了,饿了吗?想吃什么?阿娘去给你做。”
纪徽音此时还虚弱无比,但能看出纪莹是强撑着的,于是赶忙拉住纪莹的手。
“女儿不饿。”纪徽音轻声说着,目露愧疚之色,“让阿娘担忧了,明明阿娘还在病中……”
纪莹落下泪来,“别说这样的话。”
纪徽音也红了眼,点点头,低声道:“那阿娘快些去歇息吧,女儿没事了。”
纪莹摸了摸纪徽音的额头,见她没再发热,稍稍放了心。
“那会儿你神智不明,我就没让丁先生过来。现下你也好了,我让下人去请他过来给你搭脉。”
纪莹说着,就要让方妈妈套车去请人。
纪徽音拦住了她。
她眸光闪烁,“女儿已经没事了,深夜里就别劳烦丁先生了。”
眼下,纪徽音还不想见丁山月。
很多事情她还没想清楚,眼下并不是见面的时机。
纪莹
倒也没坚持,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就好好休息。要不要阿娘陪你一起?”
纪徽音露出一个恬静的笑意,点了点头。
像纪徽音小时候那样,纪莹躺到了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下人熄了灯,屋内暗下来,纪徽音无比心安的窝在母亲怀中,嗅着纪莹身上恬淡的香气。
然而纪徽音却许久都没有困意。
她抓住纪莹的领口,像个襁褓婴儿那样,赖在母亲的怀抱之中。
半晌,纪徽音轻声道:“阿娘,您不问我昨夜去做什么了吗?”
纪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阿宝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纪徽音难以启齿。
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一次醒来时自己哭着喊痛的样子纪徽音并没忘记,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装作忘记。
纪莹也没再追问。
母女俩就这么相拥着睡去。
隔日一早,纪徽音再睁眼的时候,纪莹已经不见了。
想起昨夜纪莹来时不大好的面色,纪徽音惊得坐起身。
她忍着眩晕,问进来伺候的小罗纹:“母亲呢?”
“夫人一大早就回去了,这会儿应该在吃药呢。”小罗纹过来扶她,“小姐慢些,小心起猛了头晕。”
纪徽音稍稍放下心来,任由小罗纹给她擦拭洗脸。
用过了早饭,纪徽音一连喝了两碗汤药,苦的差点将早饭都吐出来。
但那药却立竿见影,纪徽音缓了半日后,便舒服了很多。
“现下城门口既然已经不在戒严,那今日便悄悄地派人去庄子上。”纪徽音吩咐小罗纹,“你亲自跑一趟,让你娘刘妈妈去庄子上找那管事,通通路子。”
小罗纹应声,反过来又劝她,“小姐这两日别劳心劳神,有什么事奴婢去做,您可千万别再乱跑了。”
纪徽音听了,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那里还是温热的,让纪徽音心安。
她心中多少有些愧对阿遇,轻声喃喃道:“希望等孩子出世前,能把这些破烂事都了结了,能让他平安喜乐的过日子。”
正说着,如意从外头进来了。
“小姐,东府上大爷过来了,说是来看望夫人,这会儿正往前院花厅去呢。”
纪徽音眸光微冷。
纪琮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是跟纪怀恩商量好了对策,来她们府上探听消息了?
“阿娘身体不适,不能见客。”纪徽音神色冷淡,“你去跟方妈妈带着人,将大哥哥留在花厅里喝茶,我稍后就过去。”
如意应
声出去了,小罗纹蹙眉道:“小姐,不是刚说了您要好好保养……”
“大哥哥登门,不能不见。”纪徽音垂眸,“但也不能让母亲去应对。”
她已经给纪莹添了太多的麻烦,不能再让她辛苦。
小罗纹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给纪徽音更衣。
一刻钟后,纪徽音下榻缓步前往花厅。
刚进了前院,就听到花厅内,纪琮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妹妹也病了?我怎么没听说?”纪琮的声音里都是冷笑,“可别是推脱着不肯见,想随便打发了我吧?”
纪徽音顿步在花厅门口,似笑非笑地听着纪琮在里面耍威风。
“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家人!我这心心念念婶娘的身子,才想着过来看望,没想到竟被冷落在这里!西府的规矩可真是好啊!”
听着纪琮朗声说完,纪徽音这才动身。
她缓步踏入正厅,轻笑开口:“大哥哥这是早上吃了炮仗?说话怎么这么冲?”
纪琮看向门口,见纪徽音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阴沉的面色有了几分缓和。
他皮笑肉不笑地起身来到纪徽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