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琬目光直直看向楚庭煜,眼神情绪复杂,愤怒、悲哀、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事实就残忍地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争取一个说法。
“夫君!”林静琬福身行礼,目光随意扫向过柳颜跟楚沅沅时,强忍不甘:“这是回京途中,巧遇柳小姐以及……这位小客人?”
楚庭煜不悦,皱起眉头。
“什么小客人?这是我的女儿。当初跟颜儿分开只是误会。当年我刚到连关,颜儿就追了过来。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递折子请立颜儿为平妻,难道母亲都没有跟你说?”
林静琬目光转向萧氏。
萧氏眼神躲闪,语气心虚中又带着不满。
“早说晚说有何区别?颜儿在边关照顾子衍多年,帮他出谋划策立下赫赫战功,重立她为平妻已是薄待。静琬,你一向大方懂事,要理解母亲跟你夫君的难处!”
林静琬只觉心中像是被刀扎了下,失望如潮水涌现。
她惨然一笑:“如此理直气壮,连一丝辩解都不愿意给我,真是荒唐至极!”
可事已至此,请立平妻的折子已经呈上,再争论又能如何?
她只觉受伤的手疼痛难忍,仿佛在提醒着她所遭受的不公。
“一路旅途劳累,既然已经接到,那就早些回府吧,父亲还在府里等着。”她福了福身,转身决然地往停置马车的方向走去。
萧氏看着林静琬孤独又坚定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后涌起一丝后悔,忙喊道。
“静琬,母亲知道你一时肯定难以接受。可你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心生醋意,毕竟颜儿在你之前。你也不用担心她会越过你去,按照现在的顺序,你仍然是正妻……”
林静琬脚步一顿,越发觉得心寒,她猛地回头,大声反驳。
“小事?在你的眼中,我多年的付出就如此不值一提?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
萧氏被林静琬气势吓住,一时语塞。
她转过头来,有些担忧地问儿子:“子衍,静琬她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跟我们离心?毕竟这么多年侯府的确是靠静琬在支撑着!”
楚庭煜不以为然,冷哼一声:“母亲,您不用担心。林静琬就算是首富之女,也还是商人之女。无权无势低贱商户出身,除了依靠我们侯府,她还能依靠谁?”
柳颜在一旁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同情。
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低下,真是悲哀。
这边。
上了马车,白露再也忍不住,替林静琬愤愤不平。
“少夫人,太欺负人!那个女人在世子爷身侧将近五年,又生了孩子,夫人都瞒着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分明就是怕您知道会跟侯府离心。”
“还说那女人是侯府最大功臣。她怎么不说这五年来,这些年您打理侯府往里添了多少嫁妆银子,吃着您的用着您的,踩着您渡过难关,就……”
“行了,白露!”隔墙有耳,眼见白露越说越激动,林静琬出声制止,可语气里也满是无奈。
白露所说她何尝不知,可这个世道对女子一向苛刻,何况她家中情况复杂。
虽说是京中首富,可商人地位低下,自出生起,父亲就在寻求改换门庭。
当初嫁入楚家,虽不是父亲首选,可既然嫁了,为了家族父亲必是不会允许她和离。
而且她和离之后,也会影响弟妹前程。
白露见林静琬沉默不语的模样,更加心疼自己主子守过于懂事。
她抹掉眼泪,哽咽着说道。
“是,奴婢不说了。柳颜即便以前是世子夫人,可现在她也只是平妻,平妻也是妾。”
“世子爷已经回来,往后您再生个一男半女,还是有依靠的,何况您还养了大少爷这么多年,大少爷必然也跟您亲。”
林静琬靠在车厢上,垂眸盯着受伤的手臂,听着白露在耳边碎碎念,情绪渐渐重新平复。
马车在武安侯府停下,林静琬被扶着下了马车。
回到轩云阁,林静琬沐浴完,收来府医重新包扎伤口。
府医叮嘱:“少夫人,您这伤口最近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每日都需换药!”
林静琬点头,一脸疲惫,抬头见楚庭煜负手走进屋内。
府医起身行礼,林静琬跟着站起来。
楚庭煜扫了眼府医没有收好的医药箱,目光落在林静琬受伤的手腕上,微微皱眉,然后直接漠视。
府医离去,楚庭煜默不作声,打量屋内陈设。
这原本是楚庭煜当初在府里的住处。
林静琬羞赧解释:“当年我进门,你已经去了边关。父亲病重,母亲忙于照顾,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在轩云阁暂居。”
“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日常所用之物都让白露、白霜收了起来。你要是需要,现在就可以给你去取。你若是觉得不便,我今日就可以另寻住处!”
话落,见楚庭煜已经行到书案前。
他从书案上拿起一块白玉鹿形镇纸,轻轻摩挲。
林静琬跟过去,脸颊像火烧一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