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酉时,方元善从大理寺出来,就看到古月兰站在马车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相公,回家了。”
稍晚一些出来的大理寺官员们,一个个打趣道:“方大人,快回家吧。”
方元善笑了,“各位大人要是羡慕本官,不如明日也让自家夫人来接你们。”
同僚们立即鸟兽散,走得飞快。
见此,方元善轻笑一声,朝古月兰走去,“阿月怎么想着来接我?”
“我就想知道今日下午的案子怎么办的。”古月兰先上了马车。
方元善含笑把案子的判决告诉她。
“啧啧,惨,真惨啊!”古月兰笑得一脸好奇,“钟树的奶奶没疯吧?”
“差不多了。不过为夫很贴心,把她和樊氏关在了一起。”方元善笑着道。
古月兰微愣,而后朝她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
方元善:“恶人自有恶人磨!”
有些事朝廷管不到,但给点方便还是能行的。
樊氏常年在婆婆耳边诋毁钟大嫂,导致他们母子十多年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钟老太听信小儿媳的话,不分青红皂白,自然也有错。
既然都有错,那就让她们天天待在一起,互相撕扯吧。
反正有狱卒守着,出不了人命。
方府。
张氏今日下午也去了大理寺,吃饭时就忍不住道:“老三这案子判得好!”
方老爹:“他娘,你也懂法?”
“不懂!”张氏回得理直气壮。
“既然不懂,你怎么说判得好?”方老爹忍不住问。
“我夸我儿子怎么了?”张氏没好气的瞪着方老爹,“我儿子判的案子能不好?!”
方老爹:“好,很好!”
这认怂的速度,看得小辈们一个个都低头憋笑。
方元善起身,亲自给张氏夹了菜,“娘,这个菜不错,您多吃一些。”
张氏立即笑了,“好好好,你们也吃。”
此时,皇帝和太子也在讨论这个案子。
“父皇,儿臣觉得明日参揍元善的官员肯定不少。”太子说道。
皇帝:“何以见得?”
“往常这样的案子,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更不会同意钟树母子和钟家断绝关系。”太子解释。
皇帝认真一想,确实如此,便道:“那朕就等着看元善如何回应这些人的刁难。”
太子笑着道:“父皇,儿臣怎么感觉您现在越来越喜欢上早朝了?”
皇帝装傻:“有吗?”
以前朕去上朝,那是被各方势力围攻或为难。
如今嘛,那是朕看那些大人跳脚,立场不同心态自然不同啊。
太子没揭穿皇帝的心思,轻着举起酒杯,“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可别,你不能喝酒,忘了?”皇帝把酒杯从他手里抢过来,自己给一口干了。
太子:“……”
孤就想喝一口酒,怎么就那么难?!
“父皇,儿臣已经能喝酒了。”太子无奈强调。
皇帝:“朕记得没错的话,月丫头说你可以适量饮酒,但能不喝最好。”
太子:合着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前面那一长串是说出来哄他的吗?
第二天早朝,参揍方元善的折子和大臣确实不少。
一个个群情激昂,认为方元善判刑过重,把家事当成刑事案件处理,有失公允,性情冷漠……
巴拉一大推,都是认为方元善不适合做大理寺少卿。
方元善巍然不动。
他知道上次的贩卖人口案,他毁了不少人家的财路以及仕途,但他不后悔。
杨尉气急,刚想站出来帮女婿说话,被杨昭英拉住了胳膊。
“爹,妹夫进宫那会儿交代我,今日咱们谁都别说话,他自有办法。”
杨尉却黑着脸道:“就算他有办法,老子也要骂一骂那些个不要脸的!”
“您要骂也等妹夫解决了再骂,那样咱们就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杨尉看着大儿子,忽然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跟你三妹一样聪明了。”
杨昭英:爹,你是想夸我,还是夸三妹?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告状的大臣如此卖力,可被告的方元善却一脸淡定,忍不住笑了。
“噗嗤——”
笑声一出,吵嚷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有位大臣不知死活的来一句:“是谁在朝堂上发笑?不怕陛下问罪吗?”
皇帝轻咳一声,“方才的笑声,是朕允许的。”
徐公公:您要不允许也笑不出来啊。
责问的大臣顿时无话可说。
这时,方元善站了出来,“诸位大人方才说了那么多,下官就问两句:若钟大嫂是你们的母亲或姊妹、女儿……你们当如何?
若钟树是你们本人或儿子、孙子、侄子……你们又当如何?”
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方元善又道:“若这些事情发现在诸位大人的亲眷身上,只怕都觉得下官判刑轻了。”
杨尉顿时兴奋起来,“诸位同僚,你们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