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希望全部落了空。
贺家母子怎么都想不通,为何柳茵的变化会这么大?
偏偏柳茵还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想要拽着我跟你们一起在泥潭里挣扎,你们不配!想要拿捏我,我也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柳茵在大日头下说出这话,还真是让他们感到寒意满满。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贺玉荣没忍住,朝她吼着。
“没错,你知道就好。”
柳茵不急不躁,句句有回应。
贺母终于咬着牙去买了三个馒头,自己留一个,剩下两个给了儿子。
母子俩终于吃上了东西,还朝柳茵冷笑。
柳茵哪里会在意?
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过来一个婆子,提个食篮递给柳茵:“柳姑娘,你吃喝着吧。”
柳茵自然是识得这婆子,这是韦小叶宅子里灶上的婆子。
她当时说跟着这母子俩讨饭回去,韦小叶与她有这份默契,哪里会不知她的心思?
柳茵心里感激,接过食篮。
里面有饭菜还有汤,甚至有水。
贺家母子俩眼睛都瞪直了,他们就知道,那个劳什子韦娘子是不会不管柳茵的。
两人饿得狠了,一两个馒头哪里就能顶得住?
见那食篮里,有肉有蛋,饭香四溢,哪里能忍得住。
两人同时伸手要抢,却被眼尖手快的婆子拦住:“怎么?我家大娘子给柳姑娘的饭菜,你们想抢?读书人,还要不要脸了?”
婆子是个健壮的,面对着干瘦的贺家母子,那是能以一挡二。
更何况贺玉荣另一手是废的。
虽然几人身处破旧巷子里,但好歹还有些阴凉。
柳茵心知这是韦小叶故意来给她撑腰的,她心怀感激,当着母子俩的面,吃喝起来。
不过她确实挺饱的。
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
婆子很是体贴:“柳姑娘,吃不完就放那,我来收拾。”
贺母不争气道:“你那吃剩下的,能给我吃吧?”
她瞧得清楚,柳茵压根没吃多少,还剩下不少菜肉米饭。
闻着那肉香,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柳茵冷哼一声:“你可是举人的老娘,不食嗟来之食,都做不到吗?你们连这点尊严骨气都无?”
贺玉荣只觉得气得要冒烟了,恨声道:“这可是你的婆母!你的孝道呢?你就是为了磋磨我们?”
“孝道?你在说什么笑话?”
柳茵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婆子将食篮收走。
贺母眼睁睁地看着那还有大半的饭菜,都被毫不留情地收走了,气得两眼发红。
柳茵却又笑道:“你们莫不是以为,我会体贴孝敬你们?还是以为我会在乎名声?还想着给我立规矩?尽说笑话呢。天长地久的,咱们慢慢熬!”
她吃饱喝足了,坐在阴凉的台阶上,吹着巷子里的穿堂风,看着面容灰败的母子俩,心里满是畅快。
原来,仇也是要自己报的!
原来,眼看着他们无法得逞,眼看着他们落魄无法自救,是十分快意的!
贺玉荣见柳茵很是快意的样子,实在是看不过眼。
“那咱们便启程吧。”
柳茵无所谓地起身,但贺母却难受得很:“玉荣,我如今全身都痛得很,实在不想走。不如明日再启程吧。”
“那今晚咱们住哪儿?”
贺玉荣又哪里想走?莫非当真要一路讨饭回去?
柳茵复又坐下,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母子俩演双簧。
贺家母子俩见柳茵不闻不问,更是来气。
她为何一点都不慌呢?
是了,那韦娘子肯定会管她的!
因此,她有这个底气,一点都不急。
“柳茵,前尘往事,都是我的错。我觊觎旁人的银子也好,我想着考中进士后,妄想娶高门千金也罢,我让你在京城时吃了不少苦等等,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不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了吗?我的手都已经断了,我的前程也已经尽毁了,还不够平息你的怒火吗?我们不能忘记所有的事儿,一切都重头开始吗?”
贺玉荣只差没有声泪俱下了,但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贺母不必多想,便知道儿子的想法。
他肯定也是想着,度过眼前的难关,有什么账,待到回到家乡后再慢慢算。
到时柳茵没人撑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不是任由他们母子俩拿捏?
她便也帮着腔:“柳茵啊,一切的错,其实都是因我而起,都怪我眼皮子浅!玉荣其实对你一片真心,他也只是因我絮叨,才说那些话来应付我罢了。要怪就怪我这没见识的老婆子……”
“得了吧。我瞧着你们如此费劲,一会恨不能对我啖肉喝血,一会又假惺惺勉强自己说好话,我都替你们累。
我瞧你们是瞧得一清二楚的。我只恨自己未能早点看清楚!好好歇着吧,想要银子,那是一文钱都没有的。”
柳茵那洞穿一切的眼神,让贺玉荣只觉得似乎要将自己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那你为何,为何又愿意陪着我们?”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