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杀声震天。
匈奴军营中灯火通明。
大帐中于夫罗并没有因为战事焦灼而现在急躁,反倒烹羊宰牛大摆宴席。
早在灵帝时期,于夫罗便乘黄巾之乱,跟白波贼合流进犯太原、河内等地。
初次尝到叛汉甜头的他一发不可收拾。
初平元年时十八镇诸侯联盟讨伐董卓,于夫罗与袁绍、张杨联盟,屯兵于河内漳水。
后来,于夫罗改变主意,降而复叛,劫持了张杨。
袁绍派将领麹义追击,在邺城南面击败了于夫罗军。
于夫罗引败兵,打败了当时的度辽将军耿祉,势力又壮大起来。回到草原后,强势归整了南匈奴各个部落。
眼下袁绍新败,他那可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汉地的肥美,可是远远超乎草原。
这里有他们稀缺的粮食、盐巴,这里的女人肤白貌美,没有匈奴女人身上那常年混迹牧群的膻臭味。
“诸位,马邑县公孙瓒不知死活,谁有办法斩了此人,就是我匈奴的右贤王。”
下列一汉人模样的男人撂了手中的马奶酒,操着一口流利的匈奴语问道:“我不要什么右贤王,并州归我。”
张举,本为泰山太守。
中平四年,张纯因不获太尉张温重用而心生不愤,与张举及乌丸丘力居等人叛乱。
张举与张纯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冀州。张举自称天子。
中平五年,中郎将孟益率领公孙瓒讨伐张纯等人,公孙瓒与张纯战于石门,初时公孙瓒大胜,但公孙瓒过于深入,后援无以为继,反被围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公孙瓒粮尽,士兵溃散。
次年,幽州牧刘虞悬赏一干乱贼。丘力居畏其名望投降,张纯兵败身死,张举却出奔塞外,避过了一劫。
在他眼中,公孙瓒不过是当初的手下败将罢了。
眼下于夫罗发兵十万,他打算借着这股势头重新称霸中原,二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
如果匈奴还向往日般强盛,他自然是愿意领这右贤王的,可是自汉武之后,匈奴伤了元气,大不如前,变成了只能向汉庭摇首摆尾靠投降效忠才能换一口吃的恶犬。
他又如何瞧的上一个区区右贤王。
于夫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张举先生可畅所欲言,我大匈奴只求女人、财富,草原上多得是土地,何必贪恋一个如此贫瘠的并州。”
张举冷笑一声:“大单于劫掠雁门一代时所掳妇人驱赶城下以为掩护,再于城外堆一人头景观,幽州兵便是不会怒而出战,也必然会束手束脚难以再战。”
匈奴人以人头算军功,他们会将斩下的人头挂在马颈上,想要收集起来并不麻烦。
于夫罗听得哈哈大笑:“我都不敢相信,张举先生也是汉人,不过主意很好,等我打到河东富庶地带劫掠一番后,会将并州留给阁下的。”
张举扯下一条羊腿慢慢咀嚼:“汉庭昏聩不能识人,我便反了它又能如何,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于夫罗大笑着赞赏两句,心下却已经将张举当作了傻子一般的人物,这边战争结束,匈奴人大可拍拍屁股滚回草原深处躲避汉庭报复,而张举霸了并州正好替他分担来自东方的怒火。
匈奴昼夜攻城。
马邑城头士兵甲不离身,剑不离手,实在困了,也只能靠在城墙上小憩一会。
清早的太阳再度爬上地面。
城头的士兵却因眼前的一幕气目眦欲裂。
城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匈奴人用人头堆起了一个高高的景观,因为时日尚短,很多脑袋还带着残余的血迹。
一眼望去,似小山般高。
他们一直都知道,雁门一代的汉人死伤殆尽,十不存一。
但当这血淋淋的一幕真正摆在眼前时,已经彻底勾起了幽州军心中的怒火。
“主公!末将请战!”赵云一口钢牙压碎,只觉得一股火焰在胸腔内疯狂燃烧。
血债,自当血偿!
公孙瓒更是一双铁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手掌不曾发现。
“不准!”他不敢多发一言,他怕多张一次嘴,就忍不住吼出‘杀尽胡狗’的命令。
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同胞如此死难,又有谁能当真不怒。
就在守城士兵准备守城器械时。
匈奴骑兵驱赶着数以万计的汉人女子奔着城头而来。
她们被绳索缚住了手,眼神空洞没有一丝人味,好似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
士兵踌躇不敢放箭,公孙越急的跳了脚,红着一双牛眼喘着粗气:“这!大哥!这般如何是好?”
公孙瓒的嘴张了闭,闭了张,简简单单一个‘杀’字,反反复复,一炷香都功夫都未能说出口。
“大哥,匈奴狗爬城了!”
公孙瓒悲愤的闭上了眼,就要下令。
“主公!主公!你看那边!”
赵云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公孙瓒放眼望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上长刀,坚持一个时辰,匈奴人必溃!子龙,去点齐一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