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被宴先觉亲自送上车后。
沈方梨表示自己顶不住。
她放下车窗朝宴先觉挥了挥手。
宴先觉点点头,朝司机比了一个‘可以开车了’的手势。
*
陆叔这时候正好把车开到宴先觉面前。
“陆叔,大哥之前给我做的名片是不是放车里了?”
宴先觉上车后,没说自己要去哪儿,就先问了这个。
陆叔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不过他记得好像没放车里。
“车子前几天刚保养过。”
“您看看后面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估计是不在。”
宴先觉点点头,行吧。
“那就算了,你给我找张白纸。”
陆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在扶手箱里翻出一张空白卡片。
反手递到宴先觉面前:“这个行不。”
宴先觉接过来一看,笑了。
这不是之前他在学校文具店买便利贴的背卡吗。
怎么会在扶手箱。
没想明白咋回事,宴先觉也没细想,直接接过来:“行,正好。”
在后座翻出一支笔,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写完之后,沿着中间对折后拿在手里。
宴先觉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座椅上。
接下来,就去见见那个小说里,最后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的天才导演吧。
*
陆叔对小少爷突然想吃街边淀粉肠道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他挣扎道:“要不回家让厨房给您做呢?”
富贵人家的脾胃金贵,这要是吃出点毛病可咋整。
可是宴先觉就好像人到十八突然开始叛逆了一样不同意。
而且对此振振有词:“那不是一个味儿。”
陆叔嘴角抽了抽。
是没有路边的尾气和地沟油的味道吗。
但当你做一份工作足够久了,就会对你的雇主有些了解:“您和二少小时候吃的别提多欢了。”
所以宴先觉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宴父宴母都是非常开明的父母。
他们不像是林家老爷子那样,觉得吃这些街边的小吃就是垃圾或者下等人的食物。
但为了卫生,在宴先觉和宴辞还小的时候,都是让家里的厨房复刻。
如果他们想的话,还可以带到学校和同学共享。
宴辞带过好多次,宴先觉一次都没有。
嗯……不过这不能怪家里的厨师。
因为宴先觉喜欢吃炸臭豆腐,学校不让带。
*
但在宴先觉的坚持下,陆叔还是听话的把车开到了宴先觉指定的位置。
他惊讶的发现,这里还真有一个卖炸淀粉肠的小摊。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移动的小摊,不一定天天都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小少爷介绍的,陆叔有些忧愁的想。
如果他肠胃不适了,有人能来帮他背锅吗?
看这个摊主留着的半长不长的头发,刘海都遮住半拉眼睛了。
陆叔感觉,这人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去街头卖唱,然后去流浪。
陆叔把车正好停在炸淀粉肠的小摊前。
摊主竟然头都不抬一下。
陆叔正打算自己下车去买,就听到宴先觉已经打开后门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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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先觉饶有兴趣的盯着摊主拿着一个破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刚才陆叔开车进来的这段路,他就发现了。
这个淀粉肠小车就像是被人排挤了一样,游离在街边一排小吃之外。
他没急着开口。
摊主也没理会停在他摊子前影响生意的豪车。
一时之间,现场竟然有些寂静。
反倒是隔壁卖煎饼果子的大叔,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招呼摊主:“小姚啊!别玩了,来客人了!。”
大叔声音洪亮,又带了点豪爽和热情。
对摊主的名字,看出对方不是第一次面对摊主这种情况了。
只是对方这一嗓子,不仅唤回了摊主的神儿。
也吸引了周围还在排队的顾客们的疑惑和好奇,宴先觉已经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在拍照了。
嗯……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可以帮忙把车牌号打个码。
不然明天他怪不好交代的。
但陆叔不愧是陆叔。
能在宴家工作这么久,足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在注意到有人在拍照的时候。
他就已经下车要求对方删除照片去了。
宴先觉没有管陆叔的举动,他充分信任对方。
*
摊主把手里的本子往背包里一揣。
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声问:“要几根。”
看起来性格有点内向,可能还有点懦弱。
甚至可以猜测他为自己在这里摆摊卖炸淀粉肠感到羞耻。
但宴先觉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流淌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也会在焰火熄灭后,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