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取出荷包:“你要多少?”
“一千两。”
裴忌一顿:“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做点小生意。”言臻分析给他听,“国公府入不敷出,我若能挣到钱,替他们改善生活水平,府中人心势必会向我靠拢。
到时候我不仅得了夫君宠爱,怀着曾长孙,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颜锦禾正室夫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她不得狗急跳墙?”
裴忌无语道:“搞了半天,你是想逼颜锦禾对付你,何必这么麻烦,你想杀她,直接动手就是了。”
“你不懂逗弄猎物,看着猎物在爪下瑟瑟发抖的乐趣。”言臻道,“少废话,给钱!”
裴忌递上荷包:“我身上只有这些,余下的得问颜锦禾要。”
国公府内务是颜锦禾在管,公中的钱都在她手里。
言臻道:“行,你去帮我问她要,等挣了钱,我分你两成。”
另一边,颜锦禾回到锦绣苑,关上门,摔了一套青釉仰莲纹茶具。
银心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下口,只能干巴巴道:“夫人,您仔细气坏身子……”
颜锦禾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把情绪压下去,在桌旁坐下,眼中满是不甘和恨意。
“江蓠!!好你个两面三刀的贱人!”
摆了她一道,还把全府人都耍得团团转,就连夫君那般聪慧的人都被她的狐媚手段蒙蔽,信了她是无辜的。
这种人若是留在府中,还生下曾长孙,以后只会愈发恃宠而骄,成为她跟夫君之间的一根刺。
“夫人,您消消气。”银心端来一杯茶,安抚道,“那贱蹄子纵然再有手段,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比不得您知书达理,您可是太傅家的千金!”
提及颜家,颜锦禾心下稍安。
是啊,她爹可是当朝太傅,官从正一品的重臣,比起日渐式微的国公府,她算是下嫁了。
夫君眼下就算再宠爱江蓠又有什么用,男人的重心终究是在仕途上,只有自家爹爹才能在仕途上给裴望州扶持。
娘家是她的底气,只要颜家屹立不倒,江蓠在国公府就别想越过她去。
想到这里,颜锦禾火气歇了一大半。
“罢了,今日这个亏我认了,来日方长,总有她江蓠失势的时候。”颜锦禾冷声道,“到时再弄死她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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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带着银票回来了。
言臻数了数银票,心里很快有了章程。
上一世江蓠研制的养颜膏在京城贵妃圈子里很受欢迎,一盒能卖到十两金,还供不应求。
但她空有技术没有门路,养颜膏是经过颜锦禾的手,打着国公府的名义卖出去的,钱压根就没分到她手里。
跟所有被压榨的技术工一样,江蓠辛辛苦苦制出来的养颜膏,挣钱的功劳却成了颜锦禾的。
有了前车之鉴,言臻打算自己在贵妇圈闯出一条路来。
在这之前,她需要找个合作伙伴。
言臻想到了二婶母冯氏。
冯氏是个擅钻营的,丈夫无能,她娘家又是经商的,商人在大晟地位很低,连绸缎衣裳都不能穿。
为了给两个女儿谋一门好亲事,冯氏得空就去参加各种赏花宴,结交了不少世家女眷。
用冯氏做跳板打入权贵圈子,倒不失为一条捷径。
言臻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就带着鸣玉去了冯氏住的院子。
她进门时冯氏着实吃了一惊,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满是戒备:“江姑娘,你今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嗯,确实有事。”言臻看着她的眼睛,故作惊讶道,“婶母,你眼皮怎么肿了?莫不是二叔因着昨天的事骂了你?”
冯氏闻言连忙遮了一下眼睛,同时有些恼怒,这姓江的莫不是来找她不痛快?
她确实被夫君骂了,说她不该掺和大房的事,没讨着好还沾一身骚。
她昨晚哭了半宿,眼睛都肿了。
心里虽然生气,冯氏嘴上却道:“昨夜没睡好罢了——江姑娘,你找我所为何事?”
言臻这才道:“婶母,你有没有兴趣做点小生意。”
冯氏蹙眉:“做生意?你莫不是在说笑,哪有高门大宅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的,让人知道了是要被笑话的。”
“不用咱们出面招揽客人,只要你愿意,我能让客人主动求上门来送钱。”
冯氏只当她在吹牛,心里鄙夷不已,嘴上笑道:“江姑娘,我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她说完,便想让丫鬟送客。
言臻“啧啧”了两声:“难怪他们都说二婶母是个没胆色的,天天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看那个眼色,我还心说您不像这种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冯氏一听这话,顿时被激怒了:“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的!你说出来,我定要禀到老太君跟前……”
言臻用团扇掩唇:“哦对了,他们还说,您遇事只会找老太君哭诉,自己半点主意都没有,这国公府得罪谁都不要怕得罪您,跟捏了最软的那只柿子没什么区别。”
冯氏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