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细细打量大爷,果然和他爹还有他们兄弟三人一样,都是大高个子。
只是这么多年在部队的淬炼,使得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刚毅,常年在海岛上风吹日晒的,倒也和他爹的脸色差不多一样黝黑,只是皱纹却少了许多。
林长安安慰好老母亲,跟弟妹打了个招呼,一一辨认了那几个只在书信中提及却从未见过面的侄子侄女们,
“你是大海,你是三小子清儿,不用问,这就是好看的菊香丫头啦!”
虽然没见过,林长安还是凭着自己的判断都喊了出来,把兄妹几个都乐得喜眉笑眼。
“还有俺呢?怎么把俺落下了呢?”矮胖的林兰花拼命从人群中挤上前,一脸不高兴地质问林长安。
“这是?”林长安的确不知道这是谁,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林澈。
“这是大姐林兰花。”林澈轻声说道,不带半点情绪。
林长安只当她是同村没出五服的亲戚,便客气地笑着说:“林兰花?你也好啊。”
林兰花这才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得意洋洋地转身跟她们村一起来的几个人吹牛去了。
几个年纪相仿的老汉们相跟着挤进屋子,也不说话,兀自看着林长安傻呵呵地站着笑着,林长安开始一个一个地辨认起他儿时的玩伴,这几个老汉都年近半百,看着身体都还硬朗得很。
“狗剩!二牛!你是,三猴子!还有”
林长安每猜出一个儿时的伙伴来,屋子里就爆发出一阵笑声,就连屋子外院子里站的人们,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楚什么,就都跟着一起大笑一阵子。
只是老汉们还是显得拘谨得很,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之前村支书赵福堂交代过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如今人家不再是以前的娃蛋子了,而是赫赫有名的海岛司令啊。
林长安晓得他们的顾虑,从自己的一个军用拎包里掏出一条纸烟,拆开一包一根根分发给老汉们:“来,哥几个尝尝这个,把你们的烟袋锅子歇下一会。”
老汉们把手在裤子上使劲搓搓干净了,双手恭敬地接过来,林澈忙着给他们点烟。
“咱老哥几个二十多年没见面,来,唠唠嗑,身体还好吧?家里都抱上孙子了吗?”
这一句话才算是打开了几个老汉的话匣子,纷纷抢着回答他:
“俺们天天搁地里干活,身体好着嘞!”
“俺家小子娶媳妇晚一些,才抱上一个孙子嘞!二牛人家可是真牛,都三个孙子啦!”
“你这一走这么些年,可把你弟弟想坏了,这下好了,总算是回来了!”
“听支书说,这回就不走了?不当司令啦?”
“你家几个娃嘞?都成家了没?”
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你一句他一句的抢着说,林长安笑呵呵地一句一句回答他们的问题,林老汉啥也不用问,就把自家大哥的情况听得是七七八八了。
屋外面传来一阵娃娃的哭声,林长安这才想起来拎包里还有给娃娃们买的糖果,忙喊着林澈去发。
县政府跟来的那个秘书挤过来帮忙,把整整两大包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全都发给院子里站着的人们,管他男女老幼,全都见者有份。
林兰花却忙着往自己口袋里装,装满一个还不收手,又开始装另一只口袋,林澈冷眼瞧了她一下,她才讪讪地停下来。
一听说发糖果了,又有娃娃屁颠颠地从外面朝院子里跑,都是原先挤不进来,又回去晒谷场上稀罕那辆旧吉普车了。
林澈也跟着出院子一瞧,哎呦,车顶上都爬满了娃娃,司机好脾气地笑着,倒也没撵他们下来。
午饭就在林老汉家里吃,林菊香昨儿从临水阁回来的时候,陆研儿的老舅就给张罗了一大袋子各种半成品的吃食,她只要再略微加工一下就成。
素菜更简单,她娘和林清都在小厨房里帮忙,不一会儿就把小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
围得水泄不通的村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回家去,只有赵福堂一个人留下来作陪,他既是村支书,又是亲家,留下来合情合理。
一大家子边吃边唠嗑,说一些之前通信时没有说到过的细节,林长安边吃边听边点头,大海娶了巧玲他知晓,可是当着亲家的面也不好多问细节。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小子找个对象这么厉害,不光把林澈引着走出了农村,现在自己干得相当不错,还帮衬着把清儿和菊香也照顾得很好。
他忍不住开口:“二小子这个对象,下回要领给我瞧瞧,这小丫头不简单呢!”
“好嘞!”林澈回答地一脸骄傲,那是,他家研儿自然是不简单。
“若真是像你们几个夸得这么好,得赶快张罗着娶进门,别被人给抢走了,娶媳妇需要啥彩礼只管跟我说,大爷给你出!”林长安一本正经地叮嘱着。
“哪能呢,研儿不会被抢走的,彩礼钱也不用大爷出,俺们自己赚的钱够花呢!”林澈感动地点点头。
大爷虽说是海岛司令,可也拿的是死工资,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自己哪能给他添负担呢。
林兰花听了可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