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并不简单。” 舜音走至他身旁:“那也不能就此免官夺爵,圣人难道这般轻易就相信了?” 密国公摇头:“是因为又有一名灵州老妇以命来告,血溅当场,死在了御史台外。” “……”舜音惊愕。 整间书房都静了下来,大概谁也没料到会搭上人命,这如何还能用嘴说清? “事情已闹得沸沸扬扬,朝中不止一名官员弹劾,圣人唯有让我革职待查。”密国公安抚她,“虽免官夺爵,却是为平息事态,并非定罪,我自收拢证据,定能伸冤平反。” 舜音面上虽定,却不自觉绞着手指,仍然难安。 一旁封无惑起身,他已十八,正值年轻,一身英武之气,却沉稳不见慌乱:“父亲放心,我已请命镇守夏州,圣人并未免我职务,或也有心让封家收拢证据上诉,夏州与灵州不过一关之隔,我打算暗中前往一探,再往处木昆部一探。” 密国公忧虑:“你镇守夏州是要务,不可冒险。” “可父亲禁足府中,又能如何收拢证据?朝中虽在查,却进展缓慢,我身为长子,自当出面。” 舜音立即说:“我可以去相助大哥。” 封无惑笑了:“对,让音娘跟我去,她记性这么好,能助我的地方多的是 。” 他一笑,似这屋中的阴霾都散了许多,连舜音都跟着笑了笑。 出发当日天依旧阴着,舜音坐在马上,回身只看到她母亲紧皱眉头站在府门边的身影。 自得知她要随同出行,郑夫人已阻止多次:“刀枪剑戟之地,你去了万一帮不了忙,反成累赘。” 封无惑却坚持:“让音娘去,她虽年纪小,可以往又不是没一起出去过。” “这跟以往怎能一样?”郑夫人眉头锁得更紧。 舜音到底还是去了。 抵达灵州已是一月之后的事。 天黑了,舜音年少的身躯罩在宽大的披风里,在荒野中坐着,看着火堆,想起以往一同外出时,还有其他族人同行,如今却只有她和大哥了。 那样的日子还没过去多久,就出了这种事。很多族人走了,甚至在他父亲刚被免官时,就已迫不及待撇清关系。 她手指在地上点画,细数这一路而来所得的情形:“按沿途暗查来看,西突厥其下各部心思不一,处木昆部尤其狡诈,灵州之事倒像是为父亲设的局。” 封无惑坐在一旁:“还好你将郡公府的婚事拒了,否则此时就没人帮我探这些了。” 舜音蹙眉抬头:“大哥怎还有心思打趣这些?” 封无惑是有心的,笑道:“切莫愁眉苦脸,没什么关是过不去的。别忘了我教你的防身之术,匕首收好了?” 舜音点点头:“收好了。” 封无惑抬眼往前看:“前方过了关口便是西突厥之地,早些睡吧,明早再探。” 火堆扑灭,舜音转头钻入小帐,躺在铺着皮毛厚毯上,想着这一关最好早些过去,封家便能恢复原样了。 天更黑沉,不知何时昏昏睡去,却陡然传来一声尖利笛啸。 舜音惊醒,钻出小帐,只见到一片火光,远远而来似烧成了一片,是兵马手中的火把。 她连忙转头找她大哥,却扫见遥遥一杆大旗晃过,旗杆上被火光映照出一个醒目的金色狼头。 是西突厥的狼头纛,之下系了多条长带,艳丽又如蛇吐信,飞扬跋扈,异常可怖。 不,应是西突厥下属部落所用,是处木昆部。 四处都是人影,影影幢幢在面前跑动,厮杀声一片。 她摸到匕首,往暗处避让,迅速扫视周围,却已无处可逃,来的人太多了,他们已被重重包围。 处木昆的兵马如何入的关,怎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舜音想不通,忽见对面人群里,露出领头之人鹰鼻深目的模样,正拿着弯刀,嘴里朝左右吩咐着什么,遥遥指向一处。 她扭头看去,指的是她大哥。 紧跟着对方就看到了她,仔细打量着,忽又指使人朝她追来。 四下都是血腥味,横七竖八倒着他们的人。 封无惑身罩软甲,已然沾了血迹,手中握着横刀冲杀而出,忽然转头冲她这里喊:“快走!” 舜音一惊,明白自己不能在这里拖累他,忙要走,又见两侧火光耀眼,两边侧翼竟也杀来了伏兵,连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堵住了…… 火光混着血色,厮杀声已渐弱。 舜音钻入昏暗,跌在一处暗沟旁。 扎营时她对大哥说,这里地势不平,若遇险还能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