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父亲。
不知他父女二人说了什么,高雁翎再回来时脸竟比走时更红,看见季息更是手脚都不知如何摆,强自镇定地引季息去粮仓处,命人点了粮速速同季息一道回府,不得贻误时机。
季息同宋照岄讲明当年这桩事,只省略了高雁翎反常的神色,他不愿宋照岄多想。
“初次见面时我并未看错,这高娘子还真是个心思率真的人”,宋照岄听毕,不由感叹,又促狭笑道,“只是我小瞧将军了,以退为进、以名相劝、以义相迫,将军三句话明里逢迎,暗里逼迫,直把高娘子说得不答应也不成了。”
“我不是……”担心宋照岄厌恶他如此,季息急着想解释,却听宋照岄轻笑出声,不以为意。
“某原还当将军只精通作战,人情仅略通一二,现下听将军这么说,某反而放心了。”宋照岄眼眸晶亮,似狐狸眼尾微挑,不经意露出一丝狡猾。
石隽却始终想着同一件事,忙插嘴道,“将军也觉着当日所为终究不妥,是以这两年对着高大娘子总有些愧疚,高大娘子那事之后也不知怎地就对将军起了兴趣,时常不请自来,还赠了三个侍女”,石隽一股脑地说出来,遭季息瞪了一眼,忙找补道,“将军未曾多看一眼,只把她们养在偏院,由绾风管着,这都是因着前事,将军一直多加包容,不予计较。”
石隽说的几人,便是宋照岄初来将军府时,与绾风同住的,没过多久就被打发了出去,看出石隽还在纠结自己那一问,宋照岄忙叫他莫多想,也顺势与季息道:“太原之战高娘子终归是帮了你许多,平素多些忍让也是应该的,只是现今高娘子既不接帖子,也不见人影,马球赛临近,如此拖着,终究不是个办法。”
季息令石隽将所见所闻详细讲了,手指敲打着桌面,心中盘算着,“若是日子到了,高雁翎仍没有回信,你就再去信一封说明情况,先邀其他几人过府聚了,不可因高雁翎不在就不作席了,没得坏了你的名声。”
“某也作此想,高雁翎若是因故不在,之后另请便是,若是刻意不来,也好先从其他几人处探探口风,趁机拉拢一二。”宋照岄点头称是。
此后宋照岄不再日日派人留意高雁翎,只安心准备马球赛的物什。
一日,宋照岄正在预备马鞍和球棍等物,她初来此处,一切都要重新添置,接连转了数家店都不满意,与她同来的绾风已有些犯困,宋照岄也耐心将尽,若后两家店仍平平,她回去自己做了就是。
西市长街商铺林立,她们已逛了一半,眼下到了街中心,人潮涌动,不同于一般的单店单层,正要进的这家包下了上下两层,下层多是些男子骑射必备的物品衣装,还有不少长途行走时耐储存的牛羊肉干,宋照岄见无甚可买本转身欲走,却被绾风拉住,只见楼梯转角处标注了,女子物什尽在楼上,还画了几个骑马射箭的图标。
宋照岄行至二楼,不由讶然出声,房间已与隔壁打通,眼前是楼下两倍大,墙上挂的、地上支的、货架间摆着的,尽是女子用物,宋照岄苦苦寻找的马鞍和球棍也在其间。
她选了一件拿起,明显比男子用物轻巧许多,连漆上刻花也多是女子所用的宝相花、牡丹花等,马鞍边缘处也更为柔软,显然是用了心的,她忙令绾风去唤掌柜的,这里的物件不仅自留极好,送人也是上佳之选。
绾风未走出两步,只见一人风风火火地自楼梯而上,捧着一打布料,远远地便笑道:
“是奴来迟了,不曾亲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