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奴忽然就反水了,仿佛是一条濒死的鱼,在最后的那一刻出现了回光返照,不断的挣扎着,将曾经吐出去的话,全部吃了回去。
“皇上,皇上!”老家奴哀声哭泣,明明嗓子都哑了,却还在声嘶力竭的高喊着,伸长了脖子嘶喊,“王爷是冤枉的,临王殿下是冤枉,是四方门的人和洛公子对奴才用了大刑,奴才实在是熬不过了才不得不,诬陷……诬陷王爷的!”
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洛长安的面色全变了。
王虎则是扑通跪地,“皇上,事实并非如此,这老刁奴信口雌黄,当堂反水,实在是居心叵测,请皇上明察!”
“皇上,王爷冤枉啊……”老家奴无力的跪在那里,“奴才愿意用性命担保,所谓供词都是被逼无奈,奴才对不起王爷,求皇上为王爷申冤!王爷,冤枉啊!”
说说时迟那时快,还来不得众人反应,老家奴忽然转头,直冲盘龙柱而去。
金殿内,瞬时炸了锅。
鲜血迸溅的瞬间,老家奴的身子徐徐瘫倒在血泊之中,双目紧闭,再无任何动静。
“这……”
“到底怎么回事?”
“以死明志?”
“天啊,难道王爷真的是冤枉的?”
洛长安整个人都懵了,身子
绷得笔直,若不是自家老父亲,快速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让她回过神来,只怕她这会……
深吸一口气,洛长安转头,狠狠的剜了宋墨一眼。
这一出好戏,大概是从她进临王府开始,就已经布局妥当,不过是等着她得意洋洋之时,予以沉重打击。
宋墨果然如宋烨所言的那般,满腹城府,远不似她所见的那般简单。
“好,好得很!”洛长安咬着后槽牙,“临王殿下果然是深谋远虑,什么都算到了,连这家奴都是故意让咱们瞧见的,为的就是今日这出反咬一口的大戏!”
宋墨瞧着她,眼神里的猩红之色早已淡去,剩下的唯有平静与隐忍,“我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始终不信,即便证据在面前,你还要固执己见,难道说……长安就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临王殿下这话错了,你与长安原是知己好友,何来置你与死地一说?只是天理公道自在人心,路不平必有人铲,这奴才虽然以死明志,可您别忘了,他原就是您的奴才啊!”洛川河到底是丞相。
姜,还是老的辣!
洛川河一番话,倒是将众人瞬时惊醒。
是了,这奴才原就是临王府的奴才,听临王吩咐委实没什么可奇怪的,若
是再进一步,是个死士或者……以死明志便有些故意做作的意味了。
“皇上若是偏听偏信,只相信这人的口供,那么今儿的临王殿下,必定也不可能在这儿与他对质了。这就说明,皇上还是愿意听您辩解的。”洛川河毕恭毕敬的冲着宋烨行礼,“皇上英明,绝不会诬陷好人,也不会纵容恶人。”
刹那间,满朝文武齐刷刷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墨面色稍变,“洛丞相的意思,本王真的杀了人?”
“证人已死,眼下没有定论,老臣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洛川河到底是老狐狸,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宋墨瞧着他,转而望着高高在上的宋烨,“皇兄也觉得,臣弟杀了人,而且手段残忍?”
“宋墨,你是朕的兄弟,当年先帝诸子,争抢皇位,你什么性子,朕心里清楚。”宋烨幽幽开口,“正因为清楚,所以朕务必要弄清楚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冤了你!朕与你的手足之情,容不得揉进沙子。”
话,明里是帮着宋墨的。
可这暗里,却是偏帮着洛长安的。
皇帝是支持洛长安查清楚真相的,也是因为如此,洛长安和四方门,才敢肆无忌惮的去查临
王府。
明眼的,都看清楚了。
眼瞎的,继续装瞎子。
宋烨一番话,堵得宋墨说不出话来。
“临王殿下既然是清白的,那咱们就还您一个清白!”洛长安是谁,最擅长的便是顺杆子往下爬,既然爹和宋烨都给她指了明路,她自然要赶紧沿着走。
宋墨瞧着她,眸色幽沉。
“一个家奴死了也就死了。”洛长安继续道,“咱们还有别的证据,若是临王殿下不着急,咱可以一一道来!不过眼下还有个现成的法子,不如去王府搜一搜,以证清白!”
洛川河想了想,“这倒是个极为速成的法子,只要王爷自证清白,就没有那么多误会了,杀人之事可大可小,想来王爷也是愿意的吧?”
“哼!”宋墨嗤冷,“搜府?本王如何知道,你们搜查的时候,会不会往里头放点东西?又或者动了什么歪心思,本王领教过栽赃嫁祸与血口喷人,可不敢再请赐教!”
洛川河皮笑肉不笑,“临王殿下这话错了,皇上在上,咱们若是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岂非有欺君之嫌?还是说,在临王殿下的眼里,欺君之罪也不是什么大事?”
“洛丞相字字句句,都是圈套,本王真是甘拜下风。”宋墨深吸一口
气,“本王没什么可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