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私下威逼利诱,说不定那金玉满楼就到手了。
谁知这个寡妇竟然反口告他们个措手不及,又来了这么个奸夫替她出了馊主意,简直是一败涂地。
想到“奸夫”一词,岑开春的儿子突然精神一振,跪下磕头道,“启禀青天大老爷,岑彭氏要立女户,我等无意见。可此女不守妇道,守寡期间与外男有染,令族中蒙羞,还请青天大老爷作主,让岑彭氏先回族中接受惩罚后再除名。”
若不是这位陆公子,公堂上情势就不会逆转,他干脆破罐破摔,不扳回一局也要让这玉娘身败名裂,再看此后还有哪家高门贵妇敢上她这个声名儿狼藉的铺子去买首饰?反正玉娘若是活着,金玉满楼是捞不到了。反之,如果在除名之前将她奸淫的罪名敲定,再回到族里由族中作主将她沉塘,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把她的私产吞回公中。
于是他一指陆骅,补充说道,“奸夫便是这位公子!请大人明鉴哪!”
叶世安一惊,看向陆骅。
怪不得此人要为玉娘出头,他二人竟勾搭在了一起?
玉娘一听脸色煞白,只磕了又磕,口中喃喃道,“不,不,奴家……没有……”
叶世安见她说得有气无力,却不喊冤,便知此事八九不离十了,一时倒犯了难,大周律法并没有规定民间不得动用私刑,特别是事关贞洁之事,族中一般都有严厉的刑罚,官府也无法干预。
陆骅反应很快,立刻上前用折扇一指岑家儿子道,“呔!本公子清誉,岂容你在此诋毁?!”
他对叶世安拱手道,“叶大人,还请明查!小子对这掌柜的从未有过非份之想。想必大人也知道,小子在她那金玉满楼一月操持一次拍卖,这两次拍的都是太子妃梅庄上的出产,京都城中不少人皆可作证。小子与她也算是合作伙伴,故而今日才出言相帮。如何就被扣上奸夫的帽子?若是如此,小子少不得要告他一个诽谤诬陷的罪名!”
他不知大周律法有没有这个罪,便从袖中掏出那只纸鹤,平铺了开来,再次令那厚厚一本大周律法出现在眼前。
这一幕旁人却瞧不见,只道他掏出了一张纸片,也不知上头写了什么。
他说对玉娘从未有过非份之想,虽未否认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但听在旁人耳里,这一番话就是表明了他二人之间清清白白。
玉娘只是臊红了脸
伏在地上流泪,不敢说话。
虽说她的确失身于陆骅,但那是被女鬼上了身,非她所愿,亦非他所愿,他否认自也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她能理解。
叶世安听陆骅又搬出太子妃的名头,心下一颤,开口问道,“岑保良,你说她二人有奸情,可有证据?”
岑保良一指玉娘,“她的丈夫几年前在迎亲时堕马摔伤了根本,不能人道。她若是一直守节,那便还是处子之身。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玉娘一听就软了身体,含泪捂脸。
外头的百姓已经窃窃私语,“瞧这掌柜的,莫不是当真失了处子之身?”
“若当真失了身,甭管奸夫是谁,都逃不掉沉塘啊。”
陆骅耳尖听到这些,心下一紧,迅速低声念了几个关键词,在那大周律法上迅速翻看着。
阿乔不知玉娘和陆骅之间的事,连忙磕头求道,“青天大老爷明鉴,我家掌柜的与陆大公子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矩。婢子自小伺候掌柜的,可以作证掌柜的绝无失节之事。”
叶世安皱了皱眉。
岑保良冷哼道,“贴身婢女自是为自家主子说话,如何能采信?”
陆骅此时将手中大周律法一合,上前
说道,“禀叶大人,大周律法第一百六十八条有言,妄言罪,轻者杖刑,重者诛九族。岑保良信口胡言,又拿不出实证,本公子请求治他一个妄言罪。”
岑保良大怒,“谁说拿不出实证?是否处子之身,请婆子来一验便知。”
陆骅冷笑,“区区一个处子之身能证明什么?不说她是不是,即便不是,也说明不了什么。女子失去处子之身,除了与男子……那个之外,还有可能因摔伤、或是其他利器不慎受伤所致。再说,她虽是寡妇,便是那死鬼丈夫不能人道,能道还不能允许他夫妻二人有点闺房之乐,令其失去处子之身?”
全室寂静。
玉娘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阿乔更是目瞪口呆,这陆大公子,这这这……他还真敢说!
叶世安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百姓们静了一瞬,然后又讨论起来,倒还真有几个认同了陆骅的说法。
虽是有些不堪,但总好过被冠上“失节”的帽子被沉塘的好。
叶世安于是一拍惊堂木,快刀斩乱麻,“陆公子所言有理。岑保良,证据不足,有随意攀污他人之嫌,你所告之事,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岑保良脸色
一白,讷讷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又没有捉奸在床,如何能有其他人证物证?便是当堂扒下他们的裤子,也无法证明他们有奸情啊。
叶世安便说道,“既有苦主相告,本官便依律判你犯妄言之罪,轻罚二十大板子,以儆效尤,你可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