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你?!”纪大老爷骇然。
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啊!
素娘还是冷笑,“准确来说,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还有谁?!”
“自是你那生生胎死腹中的儿子啊!他回来了啊!哈哈哈——”素娘笑得有些疯癫。
林墨抓住了重点,“他何时回来的?如何回来的?他为什么会回来?”
素娘凌厉地看向她,“哈哈!你问他为什么会回来?!你怎么不问问他!”
她手指向纪大老爷,“不问问他,为何将他害得那么惨?!他那么小,还死得那么惨,回了鬼门关也受尽欺辱折磨,生生被逼着变成了厉鬼!”
纪大老爷听得惊骇万分,后退了两步,“厉……厉鬼?”
林墨听懂了,“你是说,他在鬼门关被欺负了十几年,变成了厉鬼,最近才回到这纪府来害人的?那他是怎么出来的?”
素娘却不理会她的问题,只一直盯着纪大老爷,“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吧?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因为他还没出生,就被石灰腐蚀成了一滩血水!他一个面目全非的婴孩魂魄,回到鬼门关也进不了轮回,就一直被欺负,被欺负,这才生生被逼着变成了一个厉鬼!这都是你
害的!你们纪家要绝后,这都是报应!报应!”
纪大老爷依旧是一头雾水,“他为何进不了轮回变成了厉鬼?”
林墨适时提醒了,“不要纠缠此事,此事只怕皆由此女母子二人引起。他怨念深重,又在鬼门关里厮杀出来,才会变成厉鬼。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不将她们的怨气消除了,这祸事,只怕也解不了。”
纪大老爷这时便问那红衣女鬼,“素娘,你们心中有何怨念未解?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们!我到底怎么害了你们?!”
素娘气得都笑了,“我方才没说明白?不是你将我母子二人扔进这井中,尸骨无存?”
纪大老爷又呆了一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我。我当年吩咐了夫人将你们好好收敛,葬进我族中墓地,怎会将你母子抛入井中,还……”
还洒了石灰,如此丧尽天良的?
素娘凄厉一声大喝,“住口!当日你明明就站在这院墙旁,亲眼看着我的尸身被破棉被褥包裹着,扔进了这枯井之中。还看着人一盆一盆往里倒石灰!”
纪大老爷身形又踉跄了一下,“不……不可能……”
林墨提醒他,“别急,你好好想想。”
他努力回忆
起十几年前的那一天。
充满血腥气的屋子外面,他硬是没法踏进房中见到素娘最后一面。
因为夫人说,产房血气重,怕污了老爷的官身。
他只好站在屋外,就在这院门旁边,叮嘱夫人要将素娘好好入敛,葬进纪家祖坟。
他还站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下来了,看着府里丫环婆子进进出出,看着他们把素娘用过的东西搬出来烧了。
临了,夫人说,她生产时的被褥铺盖血腥气重,不好焚烧,最好是投入井里,用石灰烧。
他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石灰能烧东西,但毕竟是妇人生产之事,自然只能相信夫人说的,便点头应了。
于是他在昏暗的月光和烛火中,看着有婆子把那铺盖卷成一卷,扔进了井里。
想到这一幕,纪大老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不敢置信地看向素娘,“你……你是说,你……的尸身,就包裹在那……”
素娘冷笑道,“想起来了?”
纪大老爷百口莫辩,“……我……我当时不知道你在里面……”
素娘大怒,飞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现在说,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
纪大老爷吓得魂飞魄散,“我……咳,我说的是……是真的
……是夫人说,入棺要选个吉时的。所以,次日我上值去了,我没看到你入棺……”
这时林墨指尖弹出一簇火苗,烫得素娘把手缩了回去,淡淡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素娘冷哼道,“你自是帮他来的。”
林墨摇头,“本妃不偏帮哪个,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他是无辜的。”
素娘又喊起来,“你说得好听,有冤伸冤,有仇报仇,若依他所说,他那原配大夫人已死,我如何报仇?”
林墨用下巴点点纪大老爷,“且听他怎么说。”
纪大老爷绝望地看看素娘,又看看林墨,“太……太子妃……我……我说完了啊……若说这当中有人耍计谋,那……就是我那已故的原配夫人。”
林墨看他一眼,“你就没想过,素娘如何能一尸两命?还有,她方才说的是,她们母子二人。如今,你可有看见儿子?”
纪大老爷全身又打了一个哆嗦,“他,他他他……他在哪儿?”
素娘哈哈大笑,“他在哪儿?!他是鬼胎,你说他能在哪儿?”
纪大老爷猛然如遭雷击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是说,她们……”
那一屋子孕妇,怀的全是
自己寻无缘得见的那个儿子?
这太荒唐了!
林墨又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