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泰哥儿同时扑通一声跪在了纪大老爷和纪大夫人面前,“大伯,大伯娘,若此事真是因侄儿而起,侄儿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纪大老爷这时看向林墨,似乎在问,当真是他?
林墨心中感慨,这人间道,大宅后院儿,真真是个大戏台子啊!
今晚又看了几出大戏,来得也算值了。
此时看到纪大老爷询问的眼神,她转向跪着的男子问道,“你那外室,如何难产?在何处住着?可安葬超度了?”
泰哥儿眼眶发红,“她一向住在城东的一处小院子里,我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她已经被婆子收拾好妆容换上了寿衣躺在棺材里,等着我去合棺。我将她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还请了开福寺的和尚做了七天法事。”
林墨便摇头道,“倘若如此,不是它。”
超度过的胎灵,早就轮回去了。
那泰哥儿媳妇此时大大松一口气。
这时,堂屋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林墨站起来,“既如此,纪大老爷,不介意本妃在纪府中随便走走?”
“不不不,太子妃请随意。”
林墨走出堂屋,开始随
意在纪府中逛起来。
各屋门上都贴了不少黄色符纸。
纪大老爷苦笑道,“请开福寺的和尚画的,明远大师也请过来看了,还是大师他向下官推荐了太子妃。”
林墨想起那个在柳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的明远和尚,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墨在宅子里四处走了走,才在一处鬼气犹为深重的地方停了下来。
纪大老爷一直跟在后面,没胆儿阻止也不敢再问,此刻见她停了下来,忙问,“太子妃娘娘可是有所发现?”
林墨反问道,“敢问纪大老爷,此处所住何人?”
纪大老爷看了看破败的匾额,说道,“这个小院,如今已久无人居了。”
“哦。”林墨点点头,拽起一片衣袖包着手掌,推开了院门。
纪大老爷心头发怵,“太……”
才说一个字,手上灯笼就熄灭了。
林墨掌心放出一颗圆珠,像是鬼火一般,蓝莹莹的发着微光。
纪大老爷更是心头害怕,“太子妃,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林墨转过来,笑道,“你怕什么?”
“这……这屋子,许久没有住人了。”
林墨这时便转向那扇快掉落的门,“那你便说说,这屋
子的主人的故事?”
纪大老爷面露苦涩,“太子妃的意思是,此事,与这屋子的主人有关?”
林墨漫不经心地答道,“或许吧。”
纪大老爷嘴唇嗫嚅了一下,说道,“这院子里住的女人,已经往生了十几年了,怎么会是她?”
方才明明太子妃说的是三个月以内枉死的胎儿。
林墨却没理会他,“十几年?十几年了,你们还没让她入土为安?”
纪大老爷大惊,“怎么可能?!当年我是亲眼……”
他说不下去了。
“你亲眼看见她入殓的?”林墨问。
纪大老爷摇头,“不是,是夫人将她入敛的。”
“纪大夫人?应当不是方才堂屋里那个吧?”林墨方才没看到纪大夫人身上带有因果,应当不是她。
就这一句话,纪大老爷就觉得太子妃果然是有些神通的。
当下也不敢怠慢,恭敬答道,“方才堂屋里的那个,是下官的续弦。方才所说将素娘收敛入棺的夫人,是下官已故的原配夫人。”
“哦。”林墨点头,“素娘,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么?”
纪大老爷点头,“她是下官的妾室,十几年前难产去世,就在这个院子里。”
林
墨问,“难产?那孩子呢?活了吗?”
纪大老爷苦涩地摇头,“没有。”
不止如此,从那年以后,他大房就再没有孩子出生,当然,他之前,除了一个女儿,也没生下其他孩子。
“一尸两命啊?”林墨轻轻一声叹息,大约心里有了数,只是,为何十几年前枉死的,会在最近出来作祟?
就听院子里的阴风更加凶猛了一些。
纪大老爷不由得搂住了自己的双臂,再次恳求道,“太子妃,不如……我们移步外边……”
林墨却是摇摇头,眼睛盯着院中一处枯井的位置,说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纪大老爷就看到,院子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林墨这时打了一个响指。
纪大老爷的眼前便豁然一亮。
只是不是天大亮的那种亮,而是绿惨惨的那种亮。
就好像到了阴曹地府。
他心头一跳,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他,立刻毛骨悚然。
他猛地转身,便看到那口枯井上面,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手指抬起颤抖指着她,“你……你……你是素娘?”
素娘慢慢飘了过来,呵呵呵地笑,“老爷,你还认得
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