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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济这一边,一早去了梅庄,后山玉矿的边上,早就搭建起一排小屋,专门用来堆放石胚。另一大间屋子,是专门给工匠们用来加工的地方。
一进屋,他就笑嘻嘻地打招呼,“非石先生们早!”
工匠们也眉开眼笑地回应,“林三公子早!”
里面是一个大排案,案边整整齐齐坐着二三十个精雕工匠。
他们全都是“非石先生”。
哦,应该说,是非石先生名下的徒弟,全都在非石先生的亲手调教下出师,如今便是借用他的手艺和名声开展流水线作业。玉器只要冠上非石先生之作,那就身份翻番。
否则林济也不能随手一拿,就是非石先生花三个月雕出的“传家之宝”啊。
他朝领头的掌事走去,“这个月的货,可有多少了?”
掌事的恭敬把他请到另一边角落,“大约有个两三百件吧。您请看。”
林墨开始仔细一个一个拿起观看起来,果然雕工精细,打磨圆润。
这屋子里的工匠都是签了死契的,这个掌事又是林府的家生子,再说,这玉矿谁人不知是太子妃的?
所以他压根儿就不担心,会有人藏私挟带之类的。
突然,他眼神儿定住了。
那是几组从小到大尺寸不一,但款式形状一模一样的耳坠。
他心头发颤,拿起其中一个。
翻过来,背托虽有不同,但与那只耳坠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心头狂跳着问,“这些图纸,都是原先湘月公主提供的那些?”
“那可不?湘月公主着实是奇思妙想,这许多款式都是精巧无比,世所鲜见哪。比如这……”
掌事的滔滔不绝在林济的耳朵里渐渐远去。
他突然握紧手中一只耳坠,然后拨足狂奔。
他回到林府自家卧房,拿出藏在枕头下一直压着的那个绿色翡翠耳坠,翻过背面来,虽然不是同一形状,但风格几乎如出一辙。
林济的心头有些乱。
一时想着,难不成那天晚上的那女子是湘月公主?
一时又想着,不太可能,即使是这耳坠的图样出自湘月公主的手,即使原先的那只绿色翡翠耳坠也同样出自湘月公主的手,那那日戴着这绿翡耳坠的也不一定是湘月公主啊!
一时又想着,莫不是这些时日湘月公主对他的冷淡,都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迟迟没有表示?
一时又想着,不不不,湘月公主应当
有心仪的驸马,所以才对他不冷不热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关于驸马的风声传出?
一时又想着,即使那天晚上,真的是湘月公主,怎么就这么巧,就怀上了?
他心乱如麻,来回踱着步子。
最后,他拿了一个主意,一路上强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重新回到梅庄安排诸事去了。
隔日一早,他将准备好的饰品物件儿送到了金玉满楼。
然后又让人送了信儿到东宫,说是湘月公主新设计的一批首饰物件儿新鲜出炉,邀请太子妃和公主前往金玉满楼观赏。
林墨一听来人特意强调是湘月公主的作品,便明白了林济的心思,寻了由头婉拒了,让湘月公主一人前往。
那日拍卖结束回到东宫,她见湘月神情寡淡,便知道他们二人还没有心意互通。她也不好多问,但这种让二人多多相处的机会,还是可以创造的。
楚湘月于是便独自乘了马车,带了贴身宫女玲珑出门了。
玲珑一路上很是高兴,因为公主很久都没有带她出门了。
到了金玉满楼,照例是玉娘接待的她。
玉娘已经从林济口中得知,湘月公主并不是他厌烦之人,
恰恰相反,是他心悦之人。
所以玉娘略带着歉疚,热情洋溢地接待了这位公主殿下,带着她在一楼、二楼的柜面四处转了个遍,又详细介绍了这些饰品摆放的初衷和意寓。
楚湘月虽然第一回与这玉娘见面不是十分愉快,但她也着实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一面耐着性子听她的介绍,一面又对自己的作品被制作陈列出来感到十分欣喜和自豪。
在经过一处拐角的时候,玉娘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哎哟,来此挑选玉器的夫人小姐们有时也真真是粗心大意,总是丢这丢那的。您看,妾身这儿的失物招领,都快攒满一箱了。”
楚湘月便随意一瞥。
一眼就看中那个角落里孤零零躺着的那只绿色翡翠耳坠。
甚是眼熟。
她脚步顿了顿,问,“玉娘的意思是,这些物件儿,都是旁人落下的?”
玉娘有些心痛,这哪里是,除了那个耳坠儿,余下的其实都是她用的旧物。
但她依然点了点头,“是。”
如果这位公主狮子大开口,说这箱子里有一半儿是她丢的,那她也没辙啊!
好在,楚湘月只是俯下头仔细在格棱中看了看,然后指着一旁那只绿
色翡翠耳坠问玲珑,“玲珑,这颗可像是本宫丢失的那一只?”
玲珑欣喜地说道,“正是呢,公主,奴婢记得真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