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却不疑有它,开心地取过一旁的茶杯倒了些水,“多谢二爷体贴二夫人。”
谢承志这才拿起酒杯,想了想,“算了,明日我还得上值,今日亦不宜饮酒,我也以水代酒吧?”
他亦取过一旁的茶杯,让丫环倒了水。
程宛的心沉了沉,这酒,莫不是有毒的?他原来的打算是,想令她服毒而死么?他也许事先服了解药,所以才不怕与自己共饮?
也是,自己带给他这样的耻辱,令他屡屡被人嘲笑,是个男人也不能忍,何况他一个东宫太子府詹事,怎能容许这样的污点出现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她决定试探一番,对丫环说道,“蝉儿,这酒既然无人饮用,便拿出去给几个护院的分了吧。”
谢承志连忙阻止,“不可!”
程宛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谢承志笑笑说道,“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赏赐,传了出去,只怕被人说对殿下不敬。”
程宛心头苦涩,“好,二爷决定便是。”
谢承志便举起水杯与程宛的水杯碰了碰,“多谢夫人。”
程宛抿了一口水,然后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脸色平静。
丫环给二人又盛了两碗汤,看着谢承志
喝了几口,眼底闪着一些喜色,这才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谢承志见她神色冷淡,心底也不敢再抱什么希望,只大口吃着菜,盼着快些吃完快些回去。
吃了几口,又觉得口干舌燥,不免又多喝了两碗汤。
程宛却只感觉自己一颗心慢慢冷了,自然没去碰那汤水。
食不言,二人无话,汤足饭饱了,谢承志才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准备回前院去。
走之前,程宛喊住了他,清清淡淡地说,“二爷,这就要走了?”
谢承志回头看了一眼,“哦,这酒是殿下所赐,我得带走。”
他将酒壶带走之前,还不忘把杯子里的酒倒回壶里。
倒完了第一杯,伸手去拿第二杯的时候,酒杯却被另一只玉手按住了。
程宛心如死灰,“二爷,这酒既是给我准备的,便让我喝了吧。”
谢承志猛地抬头看她,脸色煞白,“你说什么?不不,不是给你的。”
程宛抬眸盯着他,声音有些破碎,“妾身入府一年有余,承蒙二爷包容忍耐。妾身便是死了亦无怨。二爷既下了如此决定,如何又要犹豫?”
谢承志瞳孔猛地一缩,“你胡说什么?”
程宛凄然一笑,“
二爷,妾身知道之前的事带给了二爷无尽嘲讽。今日若妾身能以一死,换夫君锦绣前程,妾身绝无怨言。”
谢承志大怒,“什么死不死的?!我谢承志岂是那种杀妻求荣的小人?!”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将那一杯酒也倒入了酒壶里,才将酒壶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走之前,突然想起袖中的玉簪盒子,冷着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房门关上。
程宛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盯着那细长盒子,心里想着,那里头莫不是休书?下不了手毒死她,休了她也好。
她面色凄然。
贴身丫环蝉儿推门进来,也是仓惶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二爷怎么走了?”
还是怒气冲冲走的?
蝉儿是程宛的陪嫁丫环,二人私下她还是习惯喊她为小姐。
程宛垂眸,低声吩咐道,“找个容色姣好的过去伺候吧。”
“夫人!”
“他方才喝了好些汤,若是无人伺候的话,怕是不行的。”
丫环又急又怒,但又无法反对,只得应是退了出去。
程宛坐了许久,又盯着那盒子看了好久,才咬咬牙,颤抖着走上前,拿起盒子,慢慢打了开来。
竟然是一枚玉簪
。
程宛晃了晃身形。
他不是要休她?
也不是要给她喝毒酒?
那那壶酒里到底有什么?
难道……难道是……
她心里有一丝丝荒唐的妄念。
但又想想,自己这样的大家闺秀都能做出在汤里下药的荒唐事,他难道没有可能?
她猛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玉簪子攥得紧紧的,推门而出。
丫环蝉儿刚安排好那边的事宜,回来向她复命,见她走了出来,奇怪地问,“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程宛抓住她的手,把另一只手举到她眼前,“蝉儿,他,他送了我一支玉簪。你替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蝉儿喜极而泣,“是真的,是真的!”
程宛快步朝前走,“快,去前院,我要问问他,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人快步走到前院,正听见他的寝室里传出一声怒吼,“滚出去!”
外面守着的小厮见二人过来,连忙过来行礼,“二夫人,蝉儿姐姐。”
程宛面色平静,“让她先出来吧。”
小厮奇怪地看向蝉儿,这不是方才她叮嘱一定要送进去的吗?
蝉儿也不说话,上前轻轻推开房门,低低唤了一声,“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