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走上前来,将手放在幼儿的额头上,很快便放下说道,“你们跟我进来吧,外面风大。”
妇人喜极而泣,连声道谢,跟着林墨走进了问斋的里间。
兰儿和老大夫也跟了过来。
其余的灾民看着母女三人入了问斋里间,这才放下心排起长队来。
在林墨经过王令宜身边的时候,王令宜十分抱歉地对林墨说,“林三小姐真真是对不住,我马上回庄子另熬一锅粥送来。”
林墨摇头,脚步不停,“不是你的错。有时命运会逼人做出选择,但却不是人人总有机会能改变命运。”
话音落,几人已入了问斋的门内。
王令宜和那几个女子全都心头一震。
一旁的灾民陆续想明白了这些女子的遭遇。有个年长的灾民听了这话,赞同地说道,“人生艰难,唯活而已。当你吃不饱穿不暖时,才会明白人活着才有可能有机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老农我佩服王大娘子,也佩服你们重新生活的勇气。”
一席话说得几个女人泪水涟涟。
这些灾民之前都饿得几乎活不下去了,哪里会有空闲八卦哪个女子贞洁不贞洁?
到了里间,林墨让妇人将孩子放在宽大的桌上,解开了包袱和衣裳,然后
掏出金针,迅速在孩子身上几个穴位刺下,又到后院冲了一碗淡盐水来喂下。
老大夫看完她行针,大赞其妙,才提笔写下一个药方。
片刻后,林墨拨了针,给小儿衣服拢上。老大夫这才又过来给小儿诊了诊脉,欣慰地说,“小姐的针法着实精妙,此儿高热已退,再结合这药一日三次喝下,过几日便可痊愈。”
妇人见女儿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除了磕头道谢,也实在无以为报。
外面有人喊老大夫,原来是那小药童已经熬好了汤药,快跑送来了一大桶。
林墨让妇人母女三人留在里屋休息,自己拿着药方和老大夫一同出去了。
兰儿却是坐不住,也跟了出来,看看四周忙碌的人,抢到紫莎身边,“姐姐,我来帮忙吧?我虽然小,但我什么都能干。”
紫莎推开她要抢自己手里大勺子的手,笑道,“这粥还烫着,小心你的手,不如你去帮姣姣姐姐发包子吧。”她和蓝叶两人一人负责一大锅,都是小孩碰不得。姣姣却踮着小脚给大家发放包子,神情很认真。
兰儿眼前一亮,跑到姣姣身旁一同帮忙去了。
林墨将药方交给了一个侍卫,让他到最近的药铺里去将药材抓回来。
老
大夫出去,让人帮忙把十几个中了毒的都将药汤灌了下去,才走过来问林墨,“三小姐,老夫刚刚见你那手催吐针法极为精妙,可否同老夫说说,取的是哪几个穴位?”
林墨便走到一旁同老大夫探讨起来。
不一会儿,突然人群中又一阵喧哗,“艾艾,老牛你怎么了?”
“不会又是中毒了吧?这粥还敢喝吗?!”
“不会吧?我刚刚喝了半碗!可不敢再喝了!”
兰儿大叫起来,“不可能!我是第一个喝的,没见到我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林墨走过去,“大家都别慌,这位同仁堂的李大夫还在呢,慌什么!”闲聊中她得知老大夫姓李。
李大夫走过来,蹲下身子翻了翻那人的眼睛,又把了把脉,说道,“这人没病。”
“怎么可能?!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晕了过去,怎么可能没病?!”有人大叫。
林墨凉凉地看了这人一眼,“你中气十足,倒不像是个灾民。”
那人穿的破破烂烂,怒道,“我不是灾民是什么?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到这里受冻挨饿?”
林墨也没再说话,拿出金针,“李大夫,方才说的几个穴位是可以催吐的,把其中的中脘和内关两个穴位换成天突穴
和建里穴,则可催活气血令昏迷之人醒来。而若是假装昏迷不醒的,便会气血逆行,轻则失明,重则瘫痪,李大夫可要试试?”
李大夫跃跃欲试拿过金针,刚要下手,就见那人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一副刚醒来的模样。
林墨却假装没看见,“还是小女子来吧!”说完出手如电,迅速在几个穴位上扎了针,而其实扎的还是原来催吐的几个穴位。
那人惊恐地叫道,“哎,杀人啦杀人啦!快,快去报官…”
还没叫完,便觉胃里一阵翻腾,大吐特吐了起来。
林墨和李大夫闪身避开。
有人捂嘴离开,有人却惊愕不已,“他他他…他早上吃的全是鸡鸭鱼肉!”
哗……退开的人群又涌了上去,“哎哟,真的啊!连早饭都能吃鱼肉的,怎么可能是灾民?!”
立刻有人抓住之前被林墨指认的那个人。“说!你和他是不是同伙?!”
那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认识他!”
“那还不容易,让林三小姐也给他刺几针,让他也吐出来看看不就完了?”李大夫说着风凉话。
那人就被几个灾民拖到了林墨面前。
林墨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心念一动,前两日在赌坊里收获的媚术还没
用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