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琳有些疯狂,“我们怎么会一样?!你有庄子田产,有婆子陪房,还有城里的铺子,甚至你的女儿还认你!可是我呢?夫家给了休书,父母不认我这个女儿,我无处可去,只能留在你的庄子上当个下人!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我们怎么会一样!你说我们怎么会一样?!”
旁边有个媳妇子惊讶地问,“你不是说你父母早逝?夫家舍弃了你你才无处可去的?”
“我只是不想承认连我的父亲母亲都舍弃了我!我偷偷回去找他们,他们却说我若归家,族长也会把我浸猪笼的……呜呜,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狠心朝锅里下砒霜啊!他们虽是灾民,可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苗琳大喊起来,“凭什么我们都一样被那群贼秃驴糟蹋过的,她还能站在这里施粥换好名声?!我们却只能默默无闻当个下人!我不服,不服!”
王令宜都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好心留你们在庄子里住下,倒是错了?不该让你们动手帮忙,反该买两个婆子丫鬟伺候你?”
旁边有婆子笑开,“哎呀,都什么境地了,还当自己是大少奶奶呢!你不想活就去死啊,做什么还要害了这么多旁人?”
苗琳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被衙役狠狠按住。她怒骂王令宜,“你给不了我从前的生活就不要收留我!还有你!”她怒瞪着林墨,“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救我,也许我已经怀了身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我的夫家也不会休了我,父母亲族也不会舍弃我!你要逞强到其他地方啊,为什么要救我?!”
林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这念头,恕我真的无法理解。”
一个差役对此事是最了解的,开口训道,“你这女子真不知好歹,林三小姐好心救你,你却把夫家和你父母的错都推到救命恩人的身上,真真是不可理喻。那伙贼秃驴若是不除了,还不知有多少大周百姓遭难!”
他说完扭头对其他衙役说,“此案清楚明了,先押回衙门等过了十五府尹开笔后再判,李三,你到药铺去取砒霜采买记录。”
衙役们走后,王令宜冷下脸来对其他几个女人说道,“你们若是有更好的去处,或是有其他的想法,我王令宜自是不会拦着的。有对我不满的,也尽管冲着我来,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其他几人都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说道,“王娘子给我们吃住,也没有把我们当下人,我们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我们都感谢王娘子给了我们活路,更要感谢林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林墨觉得自己又见识到了人性的奇葩。有人能因嫉妒而害人性命,有人也能散尽家财救人性命。
王令宜明显心情好了一些,招呼着那些灾民,“大夫说了另两锅无毒,大家先来领这两锅吧,我马上回庄子上另熬一锅粥送过来。”
听她这么说,有几个婆子已经自动自发地打扫起地上的污秽来,同时也开始把那锅毒粥搬了下去。
可是围观的灾民却害怕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林墨说道,“这两锅粥是无毒的,你们放心吃便是。”
灾民们还是不敢擅动。
场面有一瞬间的冷场,一个小女孩突然站了出来,“我先来。”
林墨认出是那个叫兰儿的,她这些天吃了东西面色好多了,小脸也洗得干干净净。
林墨朝她鼓励说道,“你放心吃,姐姐会一直在这里看着的。”
兰儿先是走过来,朝她磕了一个头,脆生生地说,“兰儿谢姐姐活命之恩。”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也走了上来,同样朝林墨磕了一个头,“谢小姐活命之恩。”
随后兰儿捧着自己的碗递给了紫莎,“姐姐,麻烦您了。”
紫莎也很
是高兴,给她装了满满一碗,“小心烫手哦。”
又给妇人的碗里装满了,“夫人小心,您可用完了再来给这位小妹妹装一碗。还有三个包子,你们喝了粥再来拿吧。”
规矩是一人一碗粥和一个包子。
妇人千恩万谢,和兰儿走到旁边,也没有避开众人,直接就喝了起来,她怀里的小女儿也喂了两口。
吃完了粥,妇人又过来装了一碗,兰儿则拿走了三个包子,得晚上填肚子。
这时,妇人转身时,一直包住她怀里孩子的包被顶上被风掀了开来。
林墨一眼就看到那孩子额头飘着的死气,吓了一跳,连忙喊住她,“这位夫人,且慢。”
妇人一手抱孩子,一手拿着粥碗,被林墨喊住有些愣怔,又见孩子的包被顶上被吹开,连忙叫兰儿手忙脚乱地捧住粥碗,自己将包被捂紧。
林墨走过来,“这孩子正生病呢吧?”
妇人又是一愣,眼眶就红了,“小姐慧眼,小囡已经发热整整三日了……”
林墨张口就想问怎么不去看大夫,再一想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女儿,已经艰难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了,又怎能会有余钱去看大夫?
她伸手朝那老大夫的方向一指,“眼下就有个大夫在此,何不请他
帮忙瞧瞧?”
妇人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道,“我们……我们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