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隆?!”冯霁完全忘了怎么反应,她茫然无措地半跪下身,想扶他起来却连可以着手的地方都没有,最终她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这么傻,我是符主,一定可以捱过去的……”
“我不想赌,万一里面的疒气不够抵消呢?”阿隆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更何况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兄弟都死了,老大也死了,我本来就没脸活着回去。”
冯霁摇了摇头,早已泣不成声。
“离开、离开冯勇,他、他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爱你。”他还想说什么,鲜血却汩汩从他口鼻中涌出。
“你先别说话,我、我……”冯霁抽出绷带想救他,可他已是千疮百孔根本无从下手。
“咱俩以前见过的,那年你女儿发高烧,你去老四家找冯勇,我就在、就在旁边。”他缓缓闭上眼睛,仍不忘冲她一笑,“不过你肯定记不得……”
他说着渐渐没了声息。
“阿隆!”冯霁泪如雨下。
偏偏这时候甬道之下又传来阵阵轰鸣,拐爷顿时说道:“快走吧,搞不好出口要关闭了,要是咱们被困在这里,他的心意就真的浪费了!”
我赶忙拉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出了甬道,甬道的这头是一条要矮得多也要窄得多的通道,我们沿着它左拐右拐走了得有四五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道向上的青石阶梯。
我们顺着石梯一直往上走,耀眼的阳光终于毫不吝惜地泼洒了进来。
“真能出去?!”我们大喜过望,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好不容走到头,钻出去一看,除了钟禄我们四个全都愣住了。
“这里是……”
冯霁呆呆地转着目光,最终它停在了不远处的那口水塘上,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这道黄泉井的出口正是开在槐树林边上的古村里,离水塘也就不到十米的距离。
“没想到还真让叙哥儿猜对了,这里虽然没有黄泉井的入口却有它的出口。”拐爷叹了口气,“如果当时我真听了他的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能直接进去,这会儿早拿着东西跑路了,他也不会……”
“出口外面明显不是刚刚才清理出来的,鸿途的人显然早就发现了它,里面的东西却始终没有被人拿走,说明哪怕入口打开了,出口也只能从里面打开,就更别说当时连入口都还没有打开,又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瞽爷冷声道,“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趁着鸿途的人都被阿由引开赶紧下山。”
“唉,也只能先这样了。”拐爷分辨了一下方向,“他们都是往那头去的,咱们走这边,免得半道上跟他们撞上。”
奈何天公不作美,我们刚绕过一个山头,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而且明显有愈下愈大的架势,虽然这能有效地避免鸿途的人回过头来追踪我们,但也为我们离开泉岭增加了难度。
好在拐爷对这一带还算熟,领着我们赶了一夜的路,最后居然进到了一个村子。怕鸿途的人找我们麻烦,我们索性在村子里躲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搭村里人的顺风车出了泉岭。
泉岭出来就是泉城城郊,我们没有立马进城,而是在一边的国道找借口下了车——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钟禄自己回家,我和冯霁则跟着拐爷两人去他们落脚的地方避避风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回去把小橙子接出来。
“真不用我们两个老把式跟你们一起?”临分别,拐爷还是不放心。
我倒是想,但冯霁执意让他们先走:“真不用,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得把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一起带走,要是一起走就太耽误你们的时间了,瞽爷的伤还是得赶紧去看一看。”
“那行,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拐爷只得点头,“一旦收拾好就赶紧过来跟我们会合,我总感觉鸿途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雱儿哥、霁儿姐,等我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我也去找你们和拐爷他们。”钟禄朝我们挥挥手。
“好。”
看着他们各自上了离开泉城的大巴车,我和冯霁也抓紧时间打了个车回家,进了巷子还没打开院门滂沱大雨又下了起来。
脚步声在对面院子里匆匆响起,没一会儿许阿姨嘟囔着走了出来:“刚开春就连着几天下这么大的雨,泉江的水怕不是要提前涨起来了……”
她正准备关院子的门,一见我和冯霁,赶紧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小橙子,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妈妈!舅舅!”小橙子举着伞一路欢呼,最终像一颗小小的炮弹一下冲进了冯霁怀里,她抱着冯霁一顿亲,然后又拉过我的手,“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们!”
我们三个大人都忍不住一笑,冯霁红着眼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乖囡囡,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许久她才擦了擦眼泪,对许阿姨说:“这些天辛苦您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说的什么客气话!”许阿姨看了看天色,“瞧这大雨下的,天又快黑了,你们晚上还是过来我这吃饭吧?”
冯霁哪敢再麻烦她:“不了,我跟我弟在云城找了份差事,这次回来是专门接小橙子的,晚点就走。”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