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夸张了……”她一阵咋舌,“难怪那艘船会踪影全无,怕不是早就被底下的暗流搅成碎末。”
“看来可以结案了。”我不动声色地开口,“一会儿我去把报告写了,明天一早你就拿回去给许扬,这么快破了案,他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啊?明天就回去?”她挠了挠头,“我才刚来……”
“这不显得你办事能力强吗?”我说道,“晚点就没有这个效果了。”
“也是,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她非常爽快地同意了,顺口又问了一嘴,“你呢,不跟我一块儿?”
“我还有点事要办。”怕她到时候又胡说八道乱传一通,我补充了一句,“私事,你回去别跟许扬说。”
她似乎一点都没怀疑,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我松了口气,万一她在这闹出什么幺蛾子,冷凝那我不好交代,如果能安安稳稳地把她送走,那可真是烧高香了。
相处这么些天,她什么性格我早摸透了,跟她那天在档案大楼给我的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完全不一样,高情商点说是人比较单纯没什么社会经验,低情商点说那是脑子一根筋有点不灵光。
偏偏她本事还不小,这样的人让她跟着帮倒忙的可能性远比帮忙的可能性要大,一般人把握不住,所以真不怪许扬不敢给她派任务。
“你先回去睡觉,我去车上写报告。”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我赶紧开溜。
想着夜长梦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她叫了起来,吃完早饭正好雨也停了,我将手写的报告塞她手里:“赶早出发吧,注意安全。”
她点点头接过,下意识就要往外走,哪知下一秒她神色一凛,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不到三秒,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轻点轻点,姑奶奶,我哪儿惹着你了?!”
我跟出去一看,一个精瘦精瘦的青年被她按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正叫苦不迭。
卫璞却不为所动,冷声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是我们村子的庙,我是这村子里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得着跟你们两个外地人打报告?”对方也恼了,一边挣扎一边质问,“倒是你们,一大早跑到老爷庙来,是不是想偷东西?”
“原来你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而是以为我们是小偷想观察一下?”一看是误会,卫璞赶紧松手。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搓了搓胳膊上的淤青,有些欲哭无泪,“你这妮子吃什么长大的,一个女孩子手劲这么大……”
“当然是吃饭长大的啊!”
卫璞还真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甚至反过来无比认真地问他,“我一直觉得我力气大是因为我天天苦练,原来跟我吃什么也有关系吗?”
青年一时语结,估计就没遇到过像她这种脑回路的人。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解释一番:“别误会,我们是来调查老爷庙沉船事故的调查员,昨天就借宿在老爷庙。”
他一听又咧了咧嘴:“这有什么好查的,那些个外地佬肯定是被湖底的暗流卷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租船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们,可惜他们不听啊!亏得老林头给船买过保险,不然我给他介绍这笔赔本买卖,他不得闹到我爸那里去。”
“你帮他们租的船?”感情这还是个知情人员。
他点点头,想起来什么突然凑过来说道:“其实这帮人也是心中有鬼,要做的事见不得人,才赶在大半夜下雨的时候出船。”
我是真没料到这事还有内情,我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好像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那肯定,船是我帮忙租的,货是我帮忙搬的,我能不清楚?”他嘿嘿一笑,“虽然东西都用编织袋裹得严严实实,但我一看就知道里面全是洛阳铲、撬杆之类盗墓用的家什,这伙人啊是帮盗墓贼!”
“盗墓贼?”我暗暗皱眉,搞不好老李找错了人,这分明是防盗办的活儿……
“之前就有传闻说凫湖底下有座古城,难不成古城是假,古墓才是真?”没想到卫璞来之前还做过功课,想象力也非常丰富,“而所谓的鱼鬼则是守墓人?”
“底下有没有古墓我不知道,但‘鱼鬼’确实有,我还有它们的照片呢!”青年掏出手机,故作神秘地开口,“你猜它们尊容如何?”
卫璞一下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瞪大眼睛看了看,随即嘴巴一撇:“什么啊,这不就是一种鱼嘛,顶多鳞厚点、牙尖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谁说它没什么特别的?”青年不服气,“这种鱼叫石脑壳,头特别硬,能像泥鳅一样在泥里甚至坚硬的土里打洞,鱼鳍也特别锋利灵活,大水一涨就跟两条腿似的能上到岸上爬很远。它们最喜欢吃死尸,尤其爱往尸体脑壳里钻,人送外号‘尸脑壳’!”
“好恶心,快别说了!”
卫璞一脸嫌恶,我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不就是某种尸狩吗,难不成附近真有古墓,而且规模还不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没忍住也瞄了一眼,结果这一看我立马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