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仿若生风,就好像一抹穿梭在竹叶间的轻烟,淡雅俊秀。
来人赫然是仇七。
仇七缓步走至左边第一座竹屋门前,腾出一只手推开房门。竹制的房门嘎吱一声缓缓地推开来,他微微敛眉,抬脚迈入。
竹屋内有只有一张矮桌,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很矮的竹板床。床上一男一女并肩躺着,昏迷不醒。床前有一老妇盘膝席地而坐,正专心致志地为床上的男子把脉。
阳光透过竹板之间的缝隙投射进来,照得一室温暖,老妇人满头的银发便在这斑驳的阳光里泛着微白的光。
“师父,药来了。”仇七轻手轻脚地来到老妇人面前,低头,恭敬地说道。
老妇人未有任何回应,仍旧半眯着眼眸,仔细地诊脉。她右手执起男子的左手腕,动作神情皆是一丝不苟,对于仇七的话恍若未闻。
仇七不恼,却也不急,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静候自家师父。
终于,老妇人诊完脉,她收回手,轻叹一声,这才抬头看向仇七。“小七,你来给他诊下脉。”
“是,师父。”仇七转身将药碗放到矮桌上,继而走回到床边,跪坐于地。他执起男子的手腕,细细地诊治。
须臾,仇七放下男子的手腕,缓缓说道:“公子脉象平稳,想必不出一个时辰,便会醒来。”
“嗯,你说得没错。”老妇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自己这个半道上心血来潮收的徒弟,果然没有白收啊。“只是--”她话锋一转,一抹忧愁却是袭上心头。
“只是如何?”仇七问。
老妇人沉吟了一下,答曰:“先醒来,未必就是福啊!”一直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才是最好的结果。
“师父何出此言?”仇七不解。
老妇人微微摇头,并不作答。
仇七见此,也不多问,只沉默着起身端过矮桌上的药,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给昏迷中的两人服下。
“那老头儿伤势如何?”良久,等到那两人都吃完了药,老妇人这才出声问道。
仇七收拾好药碗,态度依旧淡雅不失恭敬,“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中有所执念,一时半刻不愿意醒来罢了。”
“嗯,那就好。”老妇人说着站起身来,脊梁挺得笔直,她径直走向房门,“他很快就会醒来,你且在此耐心等候,若有异常,速来告知为师。”
“是,师父慢走。”仇七微微鞠躬,发丝随着动作垂落肩头,美如泼墨。等到老妇人离去以后,他转头看着床上的两人。
男子出尘似仙,女子邪魅如妖,竟是君怜卿和凤倾两人。
原来,那一日,君怜卿和凤倾殷不散三人被炙热的容颜吞噬,其实只是一个假象,因为岩浆翻滚得汹涌,在半空形成了浓浓的热气和烟尘,李寻欢只看得到他们被吞没,却没看到,他们其实是掉下了悬崖。
而那悬崖下,正是千红谷。
说来,君怜卿三人命不该绝,他们从悬崖跌落以后,恰好被仇七和他的师父所救。之后,便被安置在了此处。
大约一个时辰后,君怜卿果然如仇七所言,幽幽转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长如蝶翼的眼睫轻颤了颤,黑眸里仿佛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入目所及是一片青绿色的屋顶,然后是一道青色身影。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当日的一幕幕,那份刻骨铭心的绝望和爱恋,那亲眼目睹心爱之人紧随而下的撕心裂肺。
倾倾!君怜卿蓦地清醒,黑眸瞬间睁大。他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低头就看到身侧安静地躺着的凤倾,确定她还有呼吸之后,一颗慌乱的心终究慢慢平静下来。
“倾倾。”君怜卿抬手,轻柔无比地轻抚凤倾额前的发丝,将其中一缕碎发撩至她的耳侧。他修长的手指细细地缱绻地描摹着她绝美妖孽的容颜,似乎是要将她深深地铭刻进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醒来,都还活着,真好。
从没有哪一刻,君怜卿是如此地感谢上苍。感谢上苍,让他们都活了下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掉下来的时候,摔到了头,怕是要多等半日才能醒来。”仇七适时地出声,他也不想打扰君怜卿,但是事关重大, 他不得不开口。
君怜卿一愣,轻抚凤倾的动作微顿,这才想起屋子里似乎还有别人的存在。他收回手,缓缓地转头,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仇七。
“仇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君怜卿有些不解。头还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轻揉眉心。
仇七对着君怜卿微微颔首,态度从容。“公子,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们?”
“这里是千红谷,公子与三少从悬崖上坠落,是家师救了你们。”
“你师父?”
“没错。”
“他人在哪里?可否请仇先生带我去见他。”那人既然能救下他们,想必会一些医术,他得去问问,凤倾的身体究竟如何了。仇七说她伤到了头,会不会有问题?
仇七淡雅一笑,如风般柔和。“好,公子且随我来。”说罢,他旋身率先走了出去。
君怜卿这才从床上下来,单膝跪在床边,垂眸望着犹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