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的声音带着蛊惑,“想要得到这个江山总是要经过磨练的,你的皇阿玛能坐上这个位置是个意外。想想你的皇玛法,再想想圣祖爷。皇上给您带来的困难实在不值一提。”
公祭之后的哲亲王果然低调了许多。他不再于朝堂上公然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只安安稳稳的站在几位老亲王身后看着,听着。
因为他已经清楚了,现在的大清是他皇阿玛的大清。纵使他有千百种想法和意见,现在也不能宣之于口,他能做的唯有等,等到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等到朝臣、宗室都对他俯首称臣的那一天,他才可以大刀阔斧的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现实。
从皇陵回来之后,皇上一直没有放下对进忠和荼蘼仙师的怀疑。他是亲身经历过荼蘼仙师为他造出的异象的。虽然公祭那日暴雨的停歇和东巡时的异象相比太过不起眼也太过正常,可他心中就是有一个想法。他总觉得天穹宝殿的支持已经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他嫡子的身上。
这种想法让他时时刻刻陷于恐慌之中。再加上到现在为止,进忠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在御前伺候了。
因此,皇上不得不带着人再次前往天穹宝殿,想要面见仙师问个明白。
因有张卓的传话,皇上一动,进忠和若罂便得到了消息。
皇上一行人到达天穹宝殿门口时,进忠早已等在那里。
进忠今日并未穿太监蟒袍,而是穿着在南巡船上,夜里吐纳月晕之时的那身青灰色轻纱道袍。
见皇上到了门口他也并未行跪拜之礼,毕竟在他身穿道袍之时,他的身份是天穹宝殿荼蘼仙师的座下弟子。
皇上下了轿辇,慢慢走过去,他打量着眼前的进忠,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身子倒是比告假之前更瘦弱了一些。
如此,他对进忠所谓的灵力受阻,反倒相信了几分。
走入花园的皇上再一次看到了身穿淡紫色轻纱道袍的荼蘼仙师。一晃数年过去,仙师相貌依旧。
皇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下略微粗糙的触感在明确告诉他已不再年轻。
原本作为皇帝,他日常的保养还算得当,要比同龄人显得更年轻精神一些。可一连几个月的纵欲却让他的身体迅速流失精力。
除了在床笫上有些力不从心,便是在面容上也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可皇上并不认为这是他胡闹的结果。还而是执意归就为荼蘼仙师的仙术可永驻青春。
若罂并没有如同上次一样,坐在蒲团上装模作样的指点江山。而是如寻常女子一般正拿着水壶浇花。
皇上跟着她的动作往那花丛看去,那一大丛花朵聚在一处,是带着荧光的蓝。
并不是在花房所能见到过的所有蓝色花朵那种淡雅的颜色,而是浓艳到如同宝石一般的幽深。
一时间皇上也认不出那是什么花,只看到随着去雨丝般的水洒下后,那花朵竟瞬间绽开,丝丝缕缕的香味迅速扩散开来。
皇上又抬头看向荼蘼仙师的脸。那张脸依旧美艳,和上一次相比她浇花时更添了几分柔和,倒不像以往那般叫人难以接近。
一时间,皇上的心里竟生出几分旖旎,若是这荼蘼仙师可入主后宫得以常侍君王,岂不是人生极乐之事。
就在皇上自嗨的时候,若罂手指一挑,一捧水朝着他的脸便泼了过去,瞬间浇在了他的脸上。
皇上吓了一跳,可也瞬间熄了心思。再看荼蘼仙师,已把水壶放在了一旁,正冷着脸看着他。
一瞬间皇上便歇了心思,这位主儿可是他老子都要敬着的人,他便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撑死了想一想,舞到正主儿面前他是不敢的。
若罂瞧着他那副样子哪里还有个帝王威仪,便拿起一旁的剪刀,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冷冷说道,“皇上突然登门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一听问话便立刻正了正神色,“仙师,朕想问朕的嫡子永琮,身子如何?可是个长寿的?”皇上讪笑一声接着说道,“毕竟他的性命是仙师救回来的,如今这孩子越发的大了,朕瞧着他实在聪慧,有心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因此……因此……”
在若罂了然的目光下,皇上再也说不下去了,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若罂见他不说话了才慢悠悠说道,“皇上,本座不是这皇宫里的人,你与本座用不着打这机锋,想问什么直说便是,若是没想好,大门在哪儿您也知道!”
皇上没想到若罂说了没两句就要送客。他深知这一位从不愿拐弯抹角,索性一咬牙说道,“朕想知道。朕还能活多久?下一任帝王可是朕的七阿哥永琮?”
若罂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瞧着皇上。“恕本座直言,皇上您要问的不是这个。”
若罂歪了歪头,瞧着皇上。“皇上,在本座面前就不必隐瞒了吧?您来寻我想必也不是为了问什么事,应该是来求什么的吧,好好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暴毙的皇阿玛。已长大步入朝堂的嫡子,后宫中不断求子求地位的嫔妃,虎视眈眈的太后,不断表达着不满的宗亲,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在已精力不济的自己身上。
虚弱的身子,苍老的面容和对失去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