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中,浓郁鬼气与煞气正在翻腾不休,与聚煞鬼穴一起逐渐消散。
云烟看得目瞪口呆,饶是此刻她没有打开天眼,也能清晰地看到其中景象。
那颗由这男人指尖血凝成的血珠中,蕴含着极为精纯又强悍的玄灵之力。
甚至还缠绕着功德之力金光,支撑起强大玄灵之力运转。
最令云烟惊诧的,却是其中竟然夹杂着恐怖的血脉之力,正透出若有似无的紫金光晕。
“那是……”
她想看清这人身上的命数与气运,但很快发现,她目前能调动的玄灵之力,就连开启天眼都困难,更别说是要去窥视别人的命数了!
云烟小脸很快皱成一个小包子,模样软萌,就这样盯着血珠将法阵中的聚煞鬼穴彻底祛除,就连女鬼都仅剩一缕透明幽魂。
这女鬼身上有着数条人命孽债,已经无法入轮回,就算去了冥界,也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要么,就是直接魂飞魄散!
“不要!我不要魂飞魄散……放过奴家吧,求求你们!”
女鬼不甘地凄厉尖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越来越淡,除了求饶什么都做不了。
云烟往旁边浑身寒意的冷漠男人瞥了一眼,指尖微不可察地舞动了一下。
只见仅剩一抹寡淡魂体的女鬼,瞬间化为一缕轻烟,飘进了云烟身上的红色嫁衣里,无声无息。
本以为自己所做这一举动不会被发现,却诡异地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来自男人阴冷的视线。
云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抿着樱唇不吭声,更没有其他任何举动。
晏玄翊的视线一直定在面前的小丫头身上,陌生的气息和存在感,令面具下的那双眼眸闪烁着幽光。
他再次逼近面前的小丫头,声音冷沉,不带一丝情绪。
“既然你不是本王的王妃苍妍玲,是否该解释一下,你为何会一身凤冠霞帔出现在本王的新房?”
苍云烟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既然也姓苍,莫不是苍家某个庶出小姐?
不对,一直以来都听说苍家仅有一位小姐,便是嫡出的苍妍玲。
苍家其他年轻一辈都是公子,晏玄翊曾经在两年前皇家春狩时,见过嫡系两个苍家儿郎,却是名副其实的纨绔。
见小丫头也是一脸茫然,晏玄翊心底闪过烦躁情绪,继续逼问。
“本王与苍家贵女乃是国师批命且指腹为婚,今日也是国师定下的大婚之期,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
“胆敢冒充苍家贵女,活腻了么?”
小丫头果然脸色大变,稚气小脸上泛起怒意,有点儿奶气的嗓音,让她看起来像极了炸毛的猫儿。
“我也是苍家女,哪里是冒充?”
“再说了,我也是稀里糊涂被敲晕,醒来后就在这儿了,我比你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晏玄翊眸光越发冷沉,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说起另一个话题。
“你会玄灵之术?”
小丫头坦荡地点头承认:“当然!本姑娘不仅能驱鬼斗邪,山、医、相、命、卜也信手拈来。”
就凭方才这小丫头所展现的驭符本事,晏玄翊对她这话倒是没有怀疑。
他轻抚衣袖,并未理会此刻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径自在一旁的桌前坐下,动作矜贵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杯端起,晏玄翊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是合卺酒,便又若无其事地将酒杯放下,轻轻搓了搓指尖,掩饰那些许不自然。
两人相对无言,新房中充斥着尴尬又怪异的气息。
云烟身上还穿着那件嫁衣,再次感知到女鬼在其中挣扎,不甘与恨意透过衣衫传递过来,脑海中闪现许多女鬼的遭遇画面。
女鬼生前本是出身商户的小姐,与寄住在家中的远房表哥青梅竹马,早早就定下婚约。
未婚夫是个读书人,想不到却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在家中一副恭谨孝顺又贴心的模样。
在外却拿着未婚妻家的银钱,流连于烟花柳巷,还伙同青楼的相好一起谋夺未婚妻家财。
甚至在未来岳父重病之时,借着冲喜之名,明目张胆地在与未婚妻大婚之日,将妾室一并抬进门。
小姐的富商父亲直接被气得断气,可怜小姐还满心欢喜地在新房中,等着夫君来掀起她的盖头。
想不到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烛夜,却被一杯合卺酒葬送了性命。
不止如此,她的夫君就在她奄奄一息之时,当着她的面与青楼中赎出来的小妾颠鸾倒凤,说着恶毒的话语。
事后,还对着小姐的尸身鞭打侮辱,最后将其丢进了乱葬岗。
那滔天的怨与恨,在乱葬岗那阴煞之地凝聚,使得栖身在嫁衣上的魂魄,生生炼成厉鬼。
头七那日,成为厉鬼的小姐回了家,将夫君与那小妾和府中仆人,足足十二人的魂魄吞噬殆尽。
终于大仇得报,但她身上的怨恨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化为更为浓郁的鬼气与煞气。
偏偏就在这时,尸身上的嫁衣被扒走,女鬼的怨气与煞气因此达到了顶峰。
云烟感知到女鬼经历过的这一系列画面,冲击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