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不断控制着男人的身体撞击法阵壁垒,周身鬼气逐渐染上一抹猩红。
“奴家可是亲眼看着那个下人贪了买婚服的银子,并且将从奴家尸身上扒下来的嫁衣,洗干净了给你这个傻子穿。”
云烟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自己的神魂进入这个身体之后,并未发现原身苍云烟的魂魄。
看来,在她醒来之时,那魂魄就已经被这女鬼给吞噬了。
女鬼态度变得更为诡异,看向云烟的目光中,竟然有着些许同病相怜之感。
“小丫头,奴家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只要你不来破坏奴家好事,便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奴家就将尔等一并吞了!”
那非男非女的声音从男人身上传出,云烟听得直龇牙,稚嫩小脸上满是嫌弃。
“口气不小,那本姑娘就看你的本事,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大了。”
话音落下,云烟又捏了几张灵符在手中。
这个身体扛不住玄灵之力运转,目前能用的只有灵符。
就在这时,法阵中的“黑茧”倏然消散,被女鬼附身的男人动作似是傀儡一般,变得僵硬又断断续续。
云烟顿时眸光骤亮,“竟然能保持意识清醒,不错嘛!”
她看得出那男人也在挣扎,连忙将手中的四道灵符朝法阵中抛去,口中念念有词,语速快得听不清。
只有最后一声叱咤,带着言灵之力,在那一方小天地中回响。
“诛邪!”
“噼里啪啦!”类似鞭炮炸开的声音顿时响彻法阵之内。
“啊!”女鬼骇人的尖叫紧跟着传来,震得人头皮发麻。
而原本还在男人脚下翻腾不休的鬼气,竟然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迅速淡去。
就连附在男人身上的女鬼,都似是要被从中扯出来。
“闭嘴!”云烟觉得耳膜都要被女鬼的尖啸震破。
忍无可忍地又拿出两张灵符,咬着牙孤注一掷,直接冲进法阵内,将手中两张灵符迅速拍在男人眉心位置。
“嗷!臭丫头!这是什么?”
女鬼发出一声痛苦哀嚎,肉眼可见地被一点点剥离男人的身躯。
“拔魔符,虽然仅是‘黄’阶,但目前也够用。”
云烟一击得手便迅速抽离,跳出法阵后继续掐诀念咒,将两张“拔魔符”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女鬼透明的魂体越发不稳,被一点一点地从男人身体中驱逐。
“滚!”
忽然,原本还动作僵硬的男人,倏然振臂怒喝,身上玄灵之力爆发,瞬间将附在身上的女鬼干脆地驱逐出去。
云烟看得直愣神,手上动作却并未停歇,第一时间将法阵压缩,把女鬼和地上的聚煞鬼穴镇在一米范围内。
“放开奴家!放开!奴家要吞了尔等薄情之人!”
女鬼哪怕是被困在方寸之地,也依旧在不断叫嚣尖啸,刺耳的声音带着煞气,与周围鬼气一同翻涌不休。
“挣扎也没用,你暂时出不来。”
云烟好心地提醒,有气无力地抬手抹去额间细汗,有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主子,您没事吧?”
屋里另一边,堵在门口的侍卫们此时默默退出房间,只留有玄一朝那戴面具的高大男人恭敬行礼。
晏玄翊此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和对身体的绝对控制,不适地扭动脖颈,发出“咔嚓”的骨骼脆响。
如鹰隼般的眼眸幽深地看向一旁,目光定在那与传言中截然不同的小王妃身上。
传闻尚书府中嫡小姐苍妍玲年方十八,是个钟灵毓秀的温婉女子,饱读诗书,姿容无双,素有才女之名。
而面前这个凤冠霞帔的小王妃,看上去又瘦又小,稚嫩模样似乎仅有十一二岁,小脸还未长开。
唯有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眸,透出一种极为狡黠的既视感。
更遑论方才这小丫头对付女鬼的玄术,哪怕是在人才济济的“镇魔司”,也找不出第二个运用得如此纯熟之人。
晏玄翊朝候在旁边的玄一使了个眼色,等人领命离开后,他才大步走到小丫头面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不是苍妍玲,说!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本王的新房中?”
掌中手腕细得仿若他稍一用力便能捏碎,面前的小丫头更是瘦小得仅剩皮包骨,个头刚到他胸口位置。
他虽未见过苍妍玲,但也知晓面前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会是当初国师给出批命那个能化解他命格的苍家贵女。
世人都知晓,大景唯一异姓王“翊王”晏玄翊,母亲生他难产而亡,年仅三岁时父亲战死沙场。
国师为他批命,曰他是“七杀”命格,需娶苍家天命贵女,方才能化解。
先皇便将尚书府苍家还未出生的嫡女,也就是后来的苍妍玲,指腹为婚给了三岁便承袭翊王之位的晏玄翊。
今日正是两人的大婚之日。
偏偏穿着凤冠霞帔出现在新房中的,却是面前这个小丫头。
晏玄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森寒杀意,面具下那双鹰目压迫力十足,笔直地盯着面前的小丫头。
注意力被强行从女鬼身上拉到面前高大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