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林无相,”赵蕊儿冷哼一声,嗤笑道,“你怕不是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他把所有人都骗了,他是赵氏大房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子赵思衡。”
什么?
罪臣之子!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在黄鹂的脑海之中。
林大人竟然是罪臣之子!
“呕——”她趴在地上干呕起来,有些无法接受这些年爱慕的居然是罪臣之子,震惊之余感到恶心无比,暗暗记恨上了林无相。
若不是他,自己阿娘不会被送到庄子上,自己也不会蹉跎如此。
都怪林无相。
赵蕊儿看着她露出愤恨之色,有些不忿,满意地点点头。
“他欺骗了我们,欺骗了所有人。此时若是被圣上知道,大皇子与皇子妃会相安无事,可是你们这些下人……”
包藏罪臣,诛连九族!
她阿娘,还有她,都会死。
不不不!
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
“贵人,求求您,贵人,”黄鹂一路跪爬着,忍住心中的恐惧,扯住左边帷帽女子的衣摆,“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惨不忍睹,赵蕊儿嫌恶地将衣摆撤回,朝打手示意:“还不快拎走。”
络腮胡伸手一抓,提小鸡似的一把拎起,嘭的一声丢在地上。
黄鹂顾不得疼痛,连连磕头,用力之大,磕出血来。
“本…我是有办法,但是事若不成,谁知道你会不会供出我来呢。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做。”
黄鹂眼眶中全是泪水,涕泗横流,是对求生的渴望,她小小一侍女,唯一的亲人被送往庄子里,若是出事,死的最快的是她们。
凭什么!
“奴婢,奴婢绝对不会背叛贵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颤颤巍巍发誓,见贵人无动于衷,咬牙道,“奴婢什么都愿意做,求贵人给条生路。”
见火候已到,赵蕊儿大发慈悲地掏出两个药瓶,一蓝一绿。
“绿色的是半月后没有解药便会穿肠烂肚的毒药,而蓝色的是无色无味,沾之一点便会毒发生亡,找不出病因的剧毒。我要你——下到林无相的饭食里。”
黄鹂颤抖着手,为了活命,倒出绿色药瓶中的药丸吞下。
“带走,记得安全送回去。”
“是。”打手领命,提着麻袋似的将黄鹂拖了出去。
见人都出去了,赵蕊儿这才看向一旁的钱芳菲。
“你确定林无相就是赵思衡?”
赵思衡当年何等风光,上京多少惊才绝艳的才子在他的光辉下黯淡无光,赋诗一首连陛下都赞不绝口。世人只知赵家子赵思衡,压得她们这些二房三房永无出头之日。
没想到通敌叛国下大狱后,竟让他逃了出来。
“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赵蕊儿和黄鹂的对话她听见了,毕竟是昔日的竹马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自己的婚事,还是默许了。
“哈哈哈哈好,钱妹妹如今做了件再正确不过的事了,等我回去汇报。妹妹在家备好嫁妆,安心地等着吧。”赵蕊儿拍了拍钱芳菲的手,婀娜多姿地走了。
这边黄鹂才刚踏进大门,就被捂着嘴拖走了。
“松竹大人,人怎么处置?”
松竹从阴影处现身,前脚赵蕊儿一行结束对话,后脚她们交谈的细节就传入府里了,这一年到头不知死活算计林无相的数不胜数,但是这牵连到白暖暖身上,如今无异于触怒林无相的逆鳞。
松竹都跑出来避难了,如今书房内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了,白暖暖又和药老在忙,这罪啊还是给有缘人受吧。
有缘人·朱祁锦,在林无相迫人的威压中小心谨慎,生怕他就这么爆了,心中将那招惹林无相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处理好,打包送礼到前太子府上,务必要交到侧妃手中。”
“是。”
……
赵蕊儿这边正拖着朱祁铎不让走。
“哎呀,殿下~您都好久没有陪陪蕊儿了,”赵蕊儿抱着朱祁铎的腰就是不让走,“蕊儿最近新学了一支舞还想请殿下鉴赏鉴赏呢。”
每月初一、十五本该是留宿在正妃的屋子里,因为皇帝的缘故,皇子娶妻都是小门户之女,赵蕊儿作为赵家女加上她那泼辣的性格很得朱祁铎喜欢,越发的有恃无恐。
朱祁铎因为太子之位被废本来就够烦的,正妃规矩礼仪一板一眼很是无趣,去她房中也是为了例行公事,哪有赵蕊儿这颗小辣椒来得带劲。
加上她缠得紧,粘人的很,朱祁铎心一软,许诺道:
“好好好,本殿今日就不去她那了,陪着我的小蕊儿看看蕊儿舞技是不是又精进了。”
轻挑地拍了拍她的浑圆,引来一阵娇笑:
“殿下真讨厌。”
赵蕊儿脱下外衣,露出里面一早备好的舞裙。
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脱去鞋袜,赤足踩在绒毯上套着银钗儿,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弱无骨,步步生莲,腰肢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