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自小就失散了,李山责怪自己没有看顾好弟弟,一直都活的痛苦。
好在遇到了心爱的妻子小婉,能陪伴他、理解他,并支持他继续寻找弟弟。
两人相爱,很快定亲,成婚。
大约是上天垂怜,成婚后不久就找到了弟弟,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弟弟一直在身边,一直都在京华。
他一大早就去了平江书院见弟弟,他紧张也忐忑。
进入书院的时候,他一直在整理衣袍,深怕弟弟是个读书人,看不惯他这般庄稼汉。
毕竟这种地方,非富即贵,偶有破例进来的,也一定学识渊博,李山不太认字,所以走进来有些格格不入。
各种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深吸了口气,开口询问了几个看着面善的学子,得知了弟弟所在的地方。
原以为弟弟是被好心人收养,能读书识字,是好事,可他满心欢喜的来,看到的却是一个浑身潲水残渣的少年。
少年身上全是汤汁,散发着恶臭,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几个学子蹲在他跟前,嘴里调笑着,一盆一盆的泔水往他身上倒。
“吃啊,怎么不吃进去?”
“你不是去夫子那告状吗?去告啊!”
少年的眼中,那曾经闪烁的光芒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他唇角紧抿,试图以此掩饰心中不甘和愤怒。
“这小杂种还敢瞪我,吃,给我吃!”
“你们,太过分了!” 终于,李山再也无法忍受,挺身而出,将外衣脱下,温柔地披在弟弟颤抖的身上,默默为他清理身上的食物残渣。
几个学子上下扫量他一眼,只有些许失望,没能看到这少年受挫的样子。几人站起身,大摇大摆从李山身边离去。
“弟弟,你”李山满眼心疼,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我没事,习惯了,下等人是这样的。”李乔毫不在意,走到井边打水清洗,这时候已经快入秋了,冷水直接浇在身上,只余一片寒凉。
李山紧握着拳头,不管不顾的冲去找夫子。
负责授课的夫子听说了这事儿,只是口头责怪了几句,安抚了李山和李乔,给他放了几日假,让其先回家。
这段时间李乔一直沉默少言,虽说外貌上和李山极为相似,性子却是大相径庭。
不过好在在夫妻俩的照顾下,李乔也慢慢变得开始说话,开始好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杨修又举办了流觞宴,书院的学子都去桃花山喝酒论诗。
自然少不得要打杂的人,于是夫子想起了李乔,又说他休息了一段时日了,也该回去干活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李乔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李山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着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弟弟再次变得沉默,一猜就知道是有事。
果不其然,在他观察之下发现弟弟确实有事瞒着自己。
又过了两日,他从山上带了果子和猎物回来,李乔仍然沉默接过,然后下去处理食物。
小婉则倒了杯茶递给李山,又顺手拿起一条帕子给他擦汗:“小乔是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心里有事?”
李山道:“大概还是没能习惯吧”
小婉笑了笑,也没多说,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盒莲花酥,笑眯眯道:“他到底漂泊多年,又受这么多的委屈,还是小孩儿心性,这可是刚出炉的,我都没舍得吃,你快去拿给他。”
夕阳洒下的光影如细碎的金箔,落在了小婉的身上,她的眉形自然流畅,宛如远山含烟,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线,温柔又活泼。
李山看着莲花酥,目光变得深邃而缠绵,又缓缓看向小婉,仿佛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在心中。
他依依不舍的抚过小婉有些粗糙的发丝,微微一笑:“婉儿,我好幸运能遇到你,这莲花酥你留着吃,李乔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小婉道:“与你开玩笑,又不值多少钱,我那些绣品可卖了足足二两银子。这马上要冷起来了,咱们得提前准备冬衣了,李乔比你高几寸,得多余些料子才行还有啊,你那些皮子都发霉了,趁着最近太阳大,拿出来多晒晒,哦对了,还记得姜大人吗,我们成亲时他们未能来,可是喜糖少不得,你抽空去送一送,还有”
她唠唠叨叨说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却像个操持已久的老妈子。
李山安安静静听着,似要把她的话都记在心中。
趁着小婉忙碌的间隙,李山犹豫再三,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莲花的镯子。
做工粗糙了些,可花却雕刻的栩栩如生,那是小婉最喜欢的花。
小婉看到镯子,又惊又喜,道:“你啊就会乱花银子,送什么不好,送我这些做什么,还要做活儿,哪里方便呢。”
李山道:“我来做,你去歇歇,皮子我来晒。”他接过小婉手中的活计,又低声道:“婉儿,李乔这一路走来受了不少委屈,我欠了他。”
小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们以后一起弥补他吧。书院的差事就辞了吧,给他找个更好的出路。”
“好。”
日子一晃,转眼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