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深沉,村里静谧如深,隐约见到十六个人打着火把送轿子出来。火把照出来的光也是昏黄一片。
出了村子,送嫁的队伍却不是朝河边走的,而是往神达庙的方向。
这条路也不是进村时候的山路,而是一条废弃已久的。
周围都是一些稀稀拉拉的野山土坟,队伍缓缓前行,火把的光在摇曳,前面六个人手里提着的红灯笼也在微风轻轻碰撞。
其实已经是第三次送亲了,可每次踏入此地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有人道:“真是奇怪,隐婆怎么不说直接送到河边去呢?”
“那谁知道,每回都这么折腾,不过说来也怪,这么好几次祭祀了也没个效果,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河神要娶妻啊?”
“别、别瞎说,你们忘了这才不久阿图阿瓦带去的人出事了吗?”
“又是在庙里?那到底是什么这么邪乎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见前面的路口忽然腾升一股浓烈的黑烟,里面似有无数的爪子从地底下长了出来,轻松盘住人的脚踝一拉,一个轿夫四脚朝天摔了个狗吃屎。
而原本还平静的天,现在这会子就像被突然撕开一条口子,罡风骤然而至!
它肆虐着每一寸土地,把轿子上红色的装饰吹的七零八落,红绸翻飞。
“怎么回事!”
“哪来这么大的风,难道是神达庙的那个鬼?”
周围是慌乱与无助的声音,他们站立不稳,更无法前行,只能弃了轿子转身抱住路边的石头和树一类的物件,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被风刮走。
过了好片刻,风才终于平息。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确定不会再有危险,才上去抬着轿子继续往神达庙走。
姜逢上前拉起宿淮,却总觉得这阵风来的邪气,她紧皱着眉,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停了轿子。
众人疑惑不解,她也懒得解释,一把掀开轿帘,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这新娘子怎么不见了?”
“怎么回事,刚才你们几个不是负责保护吗?”
一群人互相推卸责任,场面更加混乱。
姜逢喝道:“别吵,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姜逢在地面上用手指画了个圈,几人看着看着便觉脑袋晕乎,陆陆续续倒在了地上。
宿淮惊道:“他们怎么了?”
姜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困了。”
“啊?”宿淮愣愣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好一会儿才道:“那那采薇呢?”
姜逢盯着轿底看,方才狂风肆虐时,确实有灵的气息,不过那灵还不敢旁若无人的在她面前把人掳走,除非是有别的方法。
她一脚踹翻了轿子,露出一片空地,她蹲下身子在泥地上摁了摁,就是寻常的泥巴土路,硬邦邦的,夹杂着野草。
宿淮也跟着蹲下来研究了半天:“没什么奇怪啊,难道采薇从地底下钻走了?”
“绝对有玄机。”姜逢将手掌平铺在泥地上,黑气自掌心蔓延,她闭上眼,能感觉到泥地的第二层、第三层,泥土也变得越发的柔软。
姜逢睁开眼,让宿淮往后退一些,只见她伸手作拳,重重打在地面上,这一拳犹如雷霆万钧之势,落地之时,尘埃四起,细微的碎石与泥土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被砸开一个大洞。
“果然,进去看看。”
宿淮眨了眨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姜逢刚才用拳头砸出来的洞,唏嘘不已。
两人钻进地洞,除了空气里都是土腥味以外没有别的问题,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宽敞的多,看来根本不是送嫁给河神,而是送到这里了。
宿淮道:“姐姐,咱们得小心点。”
姜逢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宿淮沉吟道:“姐姐是说反了吧。”
“宿大人!”姜逢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你打算装到何时?”
宿淮叹了口气:“还真是瞒你不住,你何时发现的?”
姜逢道:“那就得问宿大人何时恢复的。”
宿淮道:“其实也不久,就在昨夜。”
姜逢若有所思:“那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宿淮如实道:“有了青囊遗篇,蚀骨的魔性被净化了许多,我能够压制,才能慢慢剥离灵慧魄,也就清醒了。”
青囊遗篇的功效如此大,这点她倒是没想到。
两人继续朝有洞内深入,没走多远便看到一点光。
那应该就是出口了,就是不知道这出口到底通向何处。
宿淮道:“姜逢,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我怀疑不单单只是灵物的原因,务必小心。”
姜逢点点头,面对陌生的环境,她也不敢过分自信!
她抬头看着顶空传来的一阵微弱光线,伸手往上顶了顶,是松动的,便一鼓作气将上面的盖子给推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地底下爬了出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庙宇。
四周都点了油灯,光影斑驳,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而烛台前还有刚刚点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