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扬起,花灯随波逐流,几艘船只也晃晃悠悠地穿过了桥洞。
河岸两侧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纷纷放起花灯,寄托心愿。
宿淮道:“那就等明夜去松竹馆碰碰运气。”
“松竹馆?”姜逢瞥了他一眼:“宿大人现在说起松竹馆倒是越发熟稔了,那地方脂粉飘香美女如云,确实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地方。”
宿淮顿时面红耳赤,急忙解释道:“我并非此意,只是……”话未说完,他已语塞,脸红得更厉害了。
这时,有几个貌美的小娘子走过,一瞧见宿淮,便用团扇挡着脸,一番交头接耳。
“听说宿大人到现在都还没相看好人家”
“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
“可不是,寻常听说他做事向来讲规矩,公事公办的,可你瞧见没,只要姜大人在身边他就笑呢!”
“还别说,这俩人倒是登对,只不过我听说越王有重修旧好的意思,你们说这姜大人会选谁呢?”
听着这些话,姜逢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都在说她和萧明祈的事?
她和萧明祈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说起宿淮嘛,她倒也是乐意的。
她抬手捏了捏宿淮的下巴:“宿大人刚才可是听到了,你觉得呢?”
“你”宿淮自是未曾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他慌乱了一瞬,定了定神,轻轻握住姜逢的手腕,柔声说:“姜逢,别闹了。”
姜逢抽回了手,把在皇帝那顺的丹丸递过去:“好好好,我不闹,这个你收好,回去研究一下,这方无声没安好心,我不放心他炼的丹药。”
宿淮接过丹丸,跟在姜逢身后,直至送她到了家门口这才直奔宿家。
回去之后他便立即开始研究起来,他不是大夫,但作为一个灵师,丹药符箓是必修课,即便不能完全知悉,也能看出些端倪。
刚坐下不久,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步子很轻,宿夫人和侍女一前一后进了屋。
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一盅汤。
宿淮也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母亲。
宿夫人道:“你还是这样,自小到大懂事又沉稳,凡事循规蹈矩,可在你终身大事上却是难得反叛一回。”
宿淮沉吟道:“母亲是知道原因的。”
宿夫人点点头:“我知道原因,你若不愿,也无人强求。只是你应当和你爹爹好好说,毕竟他已经失去两个至亲了,所以不想失去你,怎么说你都该明白他的苦心。”
宿淮沉默着无言。
宿夫人继续道:“这些日子你和你父亲闹别扭,他翰林院的事也不敢与你说,最近不是秋试么,院里倒是出了件怪事。他是我夫君,看他每日焦头烂额,我心里也不舒服。何况我也不忍见你们关系如此僵硬,所以今夜专门等你,多一句嘴,便是想你知道你父亲的难处。”
听到这番话,宿淮才终于抬起头正视着眼前的女人。
“翰林院发生何事,父亲因何苦恼?”
宿夫人道:“原是不想与你说的,便单独找了欧阳大人,可实是不奏效。中秋过后便要和内侍省吏部共同阅卷了,你父亲也是发愁。”
宿淮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覆在宿夫人的手背上:“母亲不必忧虑,你与我说说情况。”
宿夫人见此,宽慰一笑,这儿子算是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了解其心性。这么些苦心,果真是没白费的。
她也顺势拍了拍宿淮的手背,又起身给他倒了一碗雪蛤汤,一边说着翰林院发生的怪事。
这雪蛤汤礼加了红枣和枸杞,汤色雪白,清热滋补。
旁边的嬷嬷道:“大郎君,夫人看了好久的火,才等着您回来,您怎么说也稍微喝点吧。”
宿淮端起碗尝了一口,示意宿夫人继续往下说。
宿夫人叹了口气:“大抵情况便是如此,你说好端端的墨宝,怎会突然就凭空消失?这马上阅卷、放榜、殿试。皇上今年大肆招揽人才,全都是掺在了一起,若是因此而错失良机,得寒了多少学子的心啊。”
写好的试卷忽然变成空白,确实匪夷所思。
宿淮表示知晓,送走宿夫人后便翻阅起书籍。
总算在先前司徒镜所留下的手札里找到线索。
“当是墨灵,是墨灵就好解决了。”
他心中有了定数,决定明日就带人去探查。
秋夏之交,夜晚一场细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与寒意。
姜逢回了姜家便把采薇喊了起来,采薇呵欠连天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一细说。
“这么说这位落入那个地方倒是有几分屈才了。”
采薇托着下巴:“可不是么,所以说那么多富绅贵族她都看不上,大概也是如此了。”
姜逢捏了捏她的脸蛋:“行,你继续睡,我忙去了。”
采薇追问:“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姜逢道:“找王大庆去,你睡吧。”
明晚的时机很重要,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王大庆最近在姜家担任小厮一职,每月足有二两例银,比起以前,日子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