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不怕没柴烧。“好。” 天权也不敢多待,与他透露完了这消息,便要走。 却叫韩玉真唤住,“我有一事同你说,事关刺客之事。”只不过韩玉真几次听到公子他们几个年轻人老早就讨论那长庆伯爵府的嫡长孙女,还有这个被霍南民十分器重,险些做了女婿的李司夜。 晓得这两人难缠,怕是北斗司也不见得能马上就查出什么。所以即便将这十里坡刺客的事情告知于他,也不能傻傻地等着他的结果再想办法逃离上京。 那样太被动了,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北斗司身上。更何况天权也说了,这世间的黑白,只能是李晟这个天子说了算。 如果他真心不想留公子了,就算是天香阁查到了什么,对他来说,怕也不会影响他要铲除公子的决心。 毕竟当初他的先辈们对付将军的时候,不也是如此的么 只是他这些话,到底是叫天权震撼无比,眼里更是充满了大部份的怀疑。 韩玉真见此,也不意外,“我犯不着去污蔑别人来证明我家公子的清白,随你查或是不查。” 天权自然是查去了,他不相信韩玉真,但是他信公孙曜,两人到底是有些交情在身的。 而这头韩玉真将天权所带来的消息告知白亦初这里,白亦初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虽有些遗憾他的仕途路便截止到了眼前,但他晓得,什么都比不过保全性命重要。 只是心里仍旧很难受,觉得因自己的缘故,让周梨他们一家都失望了。 顾少凌气得哇哇乱骂,又安慰白亦初“阿初,你也别担心,大不了跟我回儋州,我家有的是船,那狗皇帝要是还真想杀了你,咱们就到海上去做海大王,我跟你说那海上多的是没人的小岛,咱们就占岛为王,自己开启年号国度,然后打回来” 挈炆对于这个舅舅,也从来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十分拒绝与他同席,听到顾少凌骂,心里反而觉得痛快,也拍着白亦初的肩膀安慰“对,只要我们几个兄弟都在,什么都不怕,你要是不喜欢那海上的漂泊日子,我们去西域,即便如今仍旧是国师当政,但我这个迦罗国王子身份,却也不是假的。” 但是他们的这些话,却没有对此刻的白亦初有半点的激励效果,反而只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所有期盼。 他开始怀疑起人生,怀疑起这命运,是不是无论如何,自己永远都不能站起来只配这样卑微地苟延残喘着 第二日,他去了翰林院,只在那书本上出了错,便回来等着审判消息了。这件事情,他没有去同姑姑表哥们商议,因为不想叫他们担心自己。 也猜到了天权直接来找韩玉真,多半也是不想叫表哥知晓。不然依照他们那冲动的性子,一定要为自己据理力争,那样只会牵连将军府。 周梨见着他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因这样的事情颓废不振,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 大家晓得他听周梨的话,都只盼着周梨好生劝一劝他。 但是没想到周梨只拉着他到了后院重新修葺的马棚。 梁上结了好几个蜘蛛网,因为位置太高,所以小厮们清理不到。 周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长竹竿,递给白亦初“把蜘蛛网打掉。” 白亦初有些不解周梨的意思,但是仍旧是照做了。 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周梨仍旧带着他来这马棚打扫蜘蛛网。 第四天她又去喊白亦初继续捅蜘蛛网的时候,韩玉真却道“公子就在马棚,半夜起来就去的。”他觉得公子是魔怔了,一动不动坐在马棚里,仰头看着那蜘蛛结网的地方。 韩玉真一脸的焦急,这几日公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那李晟的一句话,使得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化为虚无,公子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更何况他身上不但背负着将军他们的生死大仇,还有着对于周梨的承诺。 哪怕现在周梨不要他信守什么承诺,只要他好好活着,怕他也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的。 两人急匆匆赶到马棚,却白亦初盘腿坐在梁下,后背挺直,仰着头认真地看着那梁上忙碌着结网的蜘蛛。 他整个人的确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消瘦了许多,但周梨却从他那原本颓废无光的眼睛里看到了从前的璀璨。她忽然鼻子一酸,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在心中缓缓流淌着。 韩玉真随后赶来的脚步声惊动了白亦初,这才叫他发现了旁边看着自己的周梨。 他倏然起身,温柔地替周梨轻轻将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擦拭掉,一把两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满心愧疚“对不起,阿梨,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周梨看着重新活过来的的白亦初,热泪盈眶,是什么都低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