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军区,已经全面戒严的基地外。
几十架直升机在低空来回游荡着,巨大的探照灯将苍白的大地点亮。
代表最高战备状态的警报已经连响三次,整个基地的士兵都拿上武器等待着上级的命令。
所有可供通行的区域已经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把持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探照灯扫过一片雪地,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迅速远去。
在灯光消散后的不久,林枫从一片黑暗中走出,踩着积雪发出沙沙声。
他看了看正在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还有那座灯火通明的基地。
“不知死活。”
轻声嘀咕了一句后,他蹲下身扫开面前的积雪,将手按在了冷硬的大地上。
那些僵硬得仿佛铁石的冻土开始蠕动起来,林枫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瞳孔中亮起微弱的光斑。
无人可见的雪原下,大地开始蠕动起来,仿佛正在回应来自神灵的问话。
岩石不语,但它却是这片土地变迁过程中的最佳见证者。
借助此地以太的回应,林枫得以在短时间内看到了关于这里的“故事”的模糊线索。
借助这份连接,他掏出铜钱往地上一掷,瞥了一眼后收回铜钱,吐掉了嘴里的泥沙。
在探照灯再次扫过这片区域的前一秒,林枫消失在了黑暗中。
旧宫会议室。
陈守义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位迟暮的老人。
《战时法》是大夏立国后最特殊的一部法典,整整数十年未曾启用,也从未更改和修订,年轻一辈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部法典。
直至天灾爆发,整个世界陷入混战,这部法典才从历史的光阴中走出,重新进入人们的视线。
但即便如此,包括京都在内的很多地方,对法律条文的使用都非常模糊,因为环境和时局的特殊,以前的法律不再适用,新的法律又未曾正式编撰。
总的来说,就是采用一种由地方执政者主观判断的执法方式,只有存在巨大争议时,才会诉诸于更上级的部门来裁定。
权力高塔的顶端是元首,而唯一能限制元首权力的就是立国之前就已经诞生的委员会制度。
而委员们,又必须遵照法律来行事。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与会者心中一阵惶恐,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偷偷地用电脑调阅出《战时法》,快速浏览起第七条来,阅读完整个法条后,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陈守义提到的这一法条,在大夏立国上百年历史里从未被启用过,同时委员会从未有过专门召开集体大会驳斥元首做出的决定的记录。
陈守义现在是要用这部上百年前由第一届委员会修订的古老法典,来对抗这一届的委员会!
大夏的名利场上有许多大家一起默认遵守的潜规则,其中一条就是不会让冲突流到台面上,当某项决策在推出之前,一定是已经说服或扫清了反对者,绝不至于弄到台面上公开唱反调。
他的举动正在践踏这条所有人都认可的规矩,公然将问题摆在台面上,并打算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召开全体大会,迅速完成表决。
这样仓促召开的表决,等于是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切断众人试探和商议的机会,让人没有时间细细思考,或者说没机会钻营,上级亦是没有时间对下级施压,来不及强迫和说服他人加入自己的阵营。
这不像是在商议,这更像是古代的臣子,召集一群人对猝不及防的君主逼宫,试图夺取对这件事的决策权。
这无异于抽出兵刃,向包括元首在内的所有掌权者宣战。
“陈部长。”屏幕上的秘书长冷着脸开口,“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就算再做一次表决,结果也是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大家愿意陪着你……”陈守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去送死呢?”
秘书长的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正在努力压制胸膛中的怒火。
他死死盯着陈守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
他沉默了几秒,冷冷地说道:“陈部长,我在办公室等你,我想你应该会需要先跟元首谈一谈。”
陈守义冷哼一声,推开椅子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说道:“我看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更重要,我有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长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陈守义的背影,流露出了彻骨的寒意。
他主动给了一个台阶,陈守义却毅然决然地要执行自己的计划,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显然是打算开启警报,然后行使作为决议委员的权利。
嘭!
陈守义的摔门声震耳欲聋,整个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道:“孟委员,在新的方案制定之前,请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说吧,他的画面在屏幕上消失。
孟昌易目光凶狠地扫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了屏幕上:“郑泉,如果有人袭击我军指挥部,该怎么处置,需要我来教你吗?”
一直被夹在两位委员中间,没敢吭声的郑泉此时额头已经淌出了汗水:“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