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颇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歇息下,就继续。”
这河道毕竟是宽,严一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游这么远,只感到些许的累,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带其他人来,估计到河中心就累得受不住。
歇息片刻后,他们继续游。
严一天明白在河中待的时间越长,消耗的体力就越多,于是这次游得很快,比刚才用更快的速度到达了城墙下。
城墙是一道水门,被铁栏栅拦住进去的路。
两边有楼梯与小路。
楼梯一直延伸到城墙上,可见这里是让些商船扛货物进城的。
严淮突然有些不明白,这座城的人是怎么想,既然要设水门,那么为什么又要设通往城墙上的楼梯,这样的话,那铁栏栅还不如别弄。
而在楼梯往上看,城墙上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声,安静地很,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严淮看向已经歇好的严一天,道:“走吧。”
严一天点头。
父子俩小心翼翼地往城墙上走去,上了城墙后,严淮本以为有士兵来巡逻的,可一圈看下来,都没见到一个巡逻士兵。
面对青阳城的城门,那边灯火通明,其他的地方却一片漆黑。
看来,对方是觉得他们一定会从那个城门攻城。
严淮吹了个口哨,一只信鸽飞了过来,落在他横起的手肘上。
严淮从信鸽的腿上取下炭笔和纸,写下四个字——安全,静候。
写完后,将纸重新塞进信鸽的竹筒中,放它飞回军营那边。
“走吧。”严淮道。
严一天点了点头。
下了城墙后,他们混进一家成衣铺,偷拿了两身衣服,留下碎银就离开。
来到无人的破庙,两人将一身湿了的夜行衣。
等衣服换好后,严淮拿着湿的夜行衣来到庙外的大树上,一跃而起,将夜行衣挂系在树叶繁多的树枝中。
落下树后,严一天问:“爹,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爹,我也要一起去!”
“不必!”严淮道,“进了城就很安全,即便被发现也能装是城中百姓,但若两个人去,定会被看出端倪,你就在这处待着,等我回来。”
严一天不说话,嘟起脸颊。
严淮眉宇一皱,道:“你若不听我的,等回去后,就立刻回家!”说着,不禁有些生气,“在战场上不听将军指挥的士兵,要来也没
用。你当这以为是好玩的地方?还和我闹脾气,以为你娘在这呢?!”
“爹,我知错了。”见严淮生气,严一天一下就怂了下来。
严淮道:“若等到天亮没回来,你就自己出外打探我的消息,但若我真的没回来,你最好自己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严一天乖乖点头。
严淮再次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进黑暗中。
严一天回到破庙中,破庙中到处都是蜘蛛网与老鼠,庙虽破,可庙中的菩萨石像依旧还是好的。
严一天朝着石像,双手合起,道:“菩萨,今夜就借你的地方休息一夜,请你保佑我爹什么事都没有,虽然我爹和娘从来就不信神鬼,可外婆说菩萨是个大好人,所以,只要我虔诚应该就行了吧。”
说着,严一天也不知道这样是成还是不成的。
但能说的,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拜了菩萨之后,严一天折来树叶,将地上的一块地的尘土扫干净,再摘来些柔软的树枝铺在地上,悠闲地躺在地上。
在河中游来游去花费了不少的体力,严一天头一次在短时间里消耗如此大的体力,人已经困得不行
。
一躺下,也不管周围的老鼠,一下就睡着了。
严淮从外打探消息回来,看到严一天睡得香甜,哑口无言,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
不带他去查看情况时,他还一脸惋惜的样子。
可就去查看消息的一小会功夫,他就已经睡着了。
这小子的孝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见在睡梦中的严一天因为冷卷缩起了身子,严淮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外衣盖在他的身上,从外面拿来树枝起火。
有了火堆,驱走寒意。
严一天睡得很安稳。
等到天亮,严一天悠悠醒来,看到在吃早饭的严淮,立刻坐了起来。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连我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严淮不悦地皱起眉,冰冷的脸上有着要暴怒的边缘。
严一天羞愧地低下头,对于自己睡得如此香这点,无法辩解。
严淮继续训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自己的处境?以为是出来玩的?要是回来的不是我,随便一个歹人都能将你做出危险的事!”
“爹,我第一次,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严一天委屈地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们都是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没有遇到什么过危险的事情。可现在我知道,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听到他这话,严淮就算再想骂他,也找不出任何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