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白日惨叫连连的南王府此时已被夜色所笼罩。
偏僻破败的小院子里,被九皇子吩咐看守南王的小奴才见南王还未回来,不由得着急起来。
为了不引起九皇子的注意,小奴才连灯笼都不敢点,只能在昏暗的南王府各处悄悄寻找着。
经过一番周折后,小奴才仍未找到南王的身影,就在急的快哭的时候,小奴才猛的想起什么,转身朝着西苑跑去。
到了西苑外,小奴才就见他遍寻不着的王爷,此时正在西苑的墙根处躺着,要不是那震天的呼噜声,小奴才都要以为他没气了。
待走近看到南王手中紧握的那支镶着东珠的金钗,小奴才左右瞧了瞧,蹲下身想把金钗拿出来却发现握的死紧。
不得已,小奴才只能摇着南王轻唤:“王爷,快醒醒。”
“王爷……”
“别吵我,我要睡觉觉。”被摇晃的南王伸手就把小奴才推了个倒仰。
小奴才龇着牙爬起来,捡起掉在脚边的金钗塞进怀中,扶着南王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前走。
边走边哄道:“王爷,在外面睡着会生病的,咱们等回去再睡好不好?”
虽然回去也没床和被子,可好歹有那一堆杂草取暖不是。
他倒是愿意把自己盖着的那破烂被子给南王,可九皇子不准许啊!
之前那些和他一块的留下的奴才,可都因为这些事被发卖的发卖,杖毙的杖毙了……
南王傻呼呼的点头。“回家睡觉。”
有了南王的配合,两人没多大会儿就来到位于府邸角落、偏僻而又破败不堪的院子。
等把南王带回看着比其他几间要好的屋子后,小奴才从怀中取出金钗,对着南王悄声说道:“王爷,这金钗奴才去帮你藏起来,免得被其他人看到又给你抢走了。”
也不知道这支小郡主很是宝贝的金钗,王爷是怎么从有侍卫守着的西苑内拿出来的?
小奴才说完也不管南王有没有听明白,捡起一根手指头大的树枝来到门后挖起了坑,等挖的差不多,又把随地躺平的南王拉了过来。
当着他的面将金钗用撕下来的衣服一角包住,丢进挖好的坑底,边添泥巴边叮嘱道:“王爷,奴才把金钗给你藏这里,你可不能随便挖出来。”
“要是被抢走,小郡主会闹脾气不理你的。”
小奴才说着说着,就见南王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往坑里填泥巴,之后还一把推开他在填好的坑上踩了又踩。
看到南王都知道藏东西了,小奴才顿时开心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知道钟管家被杖毙,以后再没人给王爷赶跑其他人的小奴才,为了不让南王跑出来,小奴才出去的时候还把门从外用根棍子给拴上了。
听到小奴才离开,原本躺在杂草堆中闭眼的南王在听到三长两短的敲打声后,突然睁开双眼,起身靠坐在墙壁上。
对着屋内喊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在这仅有他独自一人的屋中不断地回响着,就好似空谷中的回音一般,显得无比突兀。
就在他刚刚说完话没多久,突然间,只听到那扇早就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摇摇欲坠的窗户那里,传来了一阵轻微而刺耳的“吱嘎”声。
南王立刻转过头去望向那个方向。
只见一个黑影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屋子里面。
此时,皎洁的月光正好透过那残破的窗棂,轻柔地洒落在那个人的身上,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轮廓。
等到这个神秘的来人慢慢地拉下脸上的面巾时,南王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之色。“是你!”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府里负责刷洗马匹的小厮——常安。
短暂的震惊过后,南王很快回过神来,紧接着开口问道:“你先是给本王服下了能够唤醒意识的解药,又在两天前当街劫走了滢滢,你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向本王表明你所谓的忠心不成?”
经过易容改扮成常安面容的柳长恒,并没有直接回答南王的问题,而是缓缓地上前几步,十分随意地坐在了南王身旁的杂草堆上。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你多虑了。”
南王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柳长恒,“不是为了表忠心,难不成你跟九皇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那能令人弃善从恶的荣华富贵,只要是王府内知晓内情的人,决然不会将其与他联系到一块儿。
时至今日,莫要说向他人许下富贵荣华的承诺了,他自己都还是个自身难保,人人可欺的‘痴傻’之人。
当提及九皇子之时,柳长恒瞬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只见他面色骤变,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原本尚算平静的眼眸此刻犹如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与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一直紧盯着柳长恒神色的南王,自然是将他眼底那深深的仇恨尽收眼底,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明悟。
接着叹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