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凤洛志当即呵斥了一声,对他怒目而视,“这里面分明是我们凤家嫡小姐凤婉,怎么会是你的夫人?”
此时白家的人也已经集结在院子里,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只要其中一个人稍微动一下,就会引发一场打斗。
看得出这些人是站在苏锦若母亲那边的,南宫珏不想伤他们的心,但若是不说真相,打扰了苏锦若的治疗,那更得不偿失。
凤无尘看着南宫珏脸上平静的表情,下意识的拉住了凤洛志,“爹,等等。”
“这里面的人不叫凤婉,叫苏锦若,是凤婉的女儿,我的夫人。”
说到“我的夫人”四个字的时候,南宫珏的眼光总会变得格外柔和,如同春风拂过山尖,冰融雪化,让人也不自觉的多看两眼。
被他这么一打岔,凤洛志的火气也减了几分,只是仍然不甘心的追问,“那凤婉呢?她在哪里?”
“凤婉已经去世了。”
到底还是免不了把残忍的真相说出来,南宫珏说完,低垂了眉眼,想起苏锦若孤身一人嫁过来的时候,她失去了母亲的庇护,雍王府利用为难她,又处处遭他怀疑,那时的她,是不是也很心酸?
“啊——”
又一声凄厉的喊声传出来,南宫珏回头看向房间,眼神愈发幽不见底,像是漆黑的深渊,掉进去就会粉身碎骨消失不见。
凤洛志静下心来仔细听,这才放心这声音虽然和凤婉的相似,但是并不相同,是他方才太过于激动和心急,竟然没有分辨出来。
他挥了挥手让凤家的人出去,“你们都去外面等着。”
“是。”
凤婉去世的消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这几天一想到凤婉回来了,他就激动得彻夜难眠,结果人不在了,他的心情就好像从云端跌落地面一般,摔得生疼。
但想着她的女儿在里面,凤洛志又有些期盼,他妹妹的孩子,就如同他的亲骨肉一般,在他心里也是自己家的孩子。
“锦若,锦若,”凤洛志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嘴角缓缓浮现出慈祥的笑容,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小锦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痛苦?”
若非对方是苏锦若的家人,南宫珏绝不会废话这么多,但看在对方关心苏锦若的份上,他耐心的说明了情况。
“她中了蛊毒,后来又中了无名的烈性毒药,我们特地来云不归,就是为了寻求白家的治
疗,等到她被医好,我们就离开。”
此时,房中。
白玉泉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只是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否则只会让苏锦若心脉爆裂而死,他无暇解释,好在南宫珏撑起了场面。
他忙中抬手抽空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听着外面安静了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继续专心的下针。
这毒的实际毒性远比他预计中的要强,苏锦若中间有几次意识险些被毒掌控,被他喂了解毒丹,这才压制了下来。
可同时苏锦若也变得十分虚弱,梦梦连忙切了人参给她含着。
苏锦若身体中不断排出乌黑的血液,梦梦手边的温水也换了一盆又一盆,隔一段时间就要让下人送新的进来。
初到京城时,没能成功救苏锦若一直是梦梦心中的坎,看着白玉泉为苏锦若解毒尚且分毫不敢疏忽的样子,知道不是自己太笨,她心中的结突然就打开了,认真的观摩着白玉泉下针的手法,心服口服。
白府之中的惨叫声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天色暗下来,院子中灯火通明,房间里更是亮如白昼。
梦梦坚持不住,让下人替了一会儿,而白玉泉则是始终在一旁盯
着苏锦若的反应,时不时在某个穴位扎下一针,那地方就会流出黑血。
蛊虫好不容易经营出的巢穴被白玉泉彻底毁掉,逃到哪里都会被封住,索性疯了一样地冲击着苏锦若的心脉,白玉泉迅速的取了其他部位的银针封在心脉处。
苏锦若只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油锅里,还是只掉进了一部分那种,时而是四肢,时而是心口,折腾的她头痛欲裂,恨不能立刻从这煎熬之中逃出来。
看着她挣扎着抬起手想要拔掉自己身上的银针,白玉泉神色一紧,知道这是蛊虫驱使,喝道,“摁住她的手!”
梦梦连忙拉住苏锦若的手不让她乱动,可是她的手拼命挣扎。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梦梦心里也跟着焦灼,小声的在她耳边念着,“锦若,再坚持一下,你说过一定会撑过去的,南宫大人还在外面等你……”
“南宫珏……”苏锦若唇齿间低喃着南宫珏的名字,手上的力道竟然真的慢慢弱了下来。
排毒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午时,一晚未合眼,白玉泉温文儒雅的模样早已变得憔悴不堪,发冠凌乱,眼下一片青黑,身上也沾了血污,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犀利
的眸子,和手下精准的力道。
苏锦若的头发已经从雪白变成了银灰色,梦梦不懂排毒进行了几分了,但是看着苏锦若的发色一点点恢复正常,她心中也跟着高兴,即便困倦,看一眼就又能撑住了。
南宫珏也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不曾有片刻离开,苏锦若每一声痛苦的声音都